邬乘御看见楼钟玉花容失色的闪躲模样,此刻恶趣味横生,偏偏要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捏楼钟玉下巴,楼钟玉头摇的像拨浪鼓也没躲开结实的大掌。
被钳制住下巴的楼钟玉气呼呼的像只小河豚,用手挥开邬乘御的手,所幸邬乘御没有要跟他玩到底的架势,很快就松开手。
“泥别捏我下巴,好痛。”
楼钟玉在姐姐面前是一个极其要强的性子,和以前在邬乘御面前表现的判若两人,邬乘御觉得有趣便说:“贤妃以后可得常来。”
楼清鸢感觉自己肩膀上担子更重了些,不过只需要坚持四天,就能把玉儿送走,到时候她相信两个人的关系又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是,臣妾遵旨。”
邬乘御这话楼钟玉也表示赞同,所以破天荒没有和他呛声,三个人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下坐着,楼钟玉吃的头皮发麻,很快就停嘴了,不过用的还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邬乘御很满意,这时候旁边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声,邬乘御皱眉,他觉得厌烦。
楼钟玉确是似火箭一般弹射起来,跑到桂花树前看鸟,用小羽毛抖鸟,鹦鹉在笼子里乱跳。
“呆呆你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楼钟玉耐心教了几遍,鹦鹉终于学会了,很快就复刻出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德元连忙恭维:“玉妃娘娘还真是厉害,就连这鸟儿也教会了。”
楼钟玉摆手:“呆呆聪明。”
邬乘御见他开心了,越发觉得德元出的主意好,扭头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德元恭敬受着,只是想着回去肯定有奖赏,脸上又笑开了花。
楼清鸢蕙质兰心,早已经把现在的局面看清,她攥紧手帕没有说话,心里一直劝说着。
还有四日。
还有四日。
四日的时光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楼钟玉就这么怀揣着期待被邬乘宴的侍卫凛通送上水车。
那是特制的水车,圆滚滚的大桶底部是隔层,容量大的足以容纳一个蜷缩着的人。
“委屈公子了。”凛通声音冷冽。
“啊没事我——”
楼钟玉话还没说完凛通就把桶放好了,蜷缩在桶里面的楼钟玉委屈巴巴的撇嘴,好吧,凛通已经不待见他了呜呜。
马蹄之声渐渐响起,车子缓慢行驶起来,楼钟玉抱着胸前的珠宝,心里已经畅想着该如何花了。
只是时间越来越长,楼钟玉都犯起困来,抱着包袱在里面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四肢都散架了。
怎么还没出宫么?
外面没什么动静,就连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没了,楼钟玉还在想着究竟该怎么办,要不要出去看看,可是还没等他细想。
他所在的空间就被井水占了三分之一,不断有水液涌来,空气越来越稀薄,楼钟玉眼睛里闪射出恐惧,生死面前,他顾不得那么多。
疯狂的拍击着水桶,逼仄的环境让他恐惧,窒息感涌上心头,楼钟玉的脸都憋红了,听着外头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声音,他如何不知道事情败露。
井水已经漫延到他的脖子,此刻他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缺氧的状态,求生的意念让他疯狂拍击桶身,大喊:“救命!!”
“救命啊!”
楼钟玉喊了许久都没有人,直到他喊出那一句“皇上我错了”,上方沉重的水桶才被抬走。
楼钟玉从水里滚出来,胸前包裹里的珠宝淅淅沥沥松散一地,他剧烈的咳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咳咳!”
“咳!咳咳!”
楼钟玉狼狈的抬头,看见前方坐着一席明黄色龙袍,那个看起来品貌不凡,雅人深致实则眼神阴翳的想要将他淹死的男人!
“怎么是玉妃,朕还以为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呢。”
邬乘御声音像浸过寒潭水一般冷冽瘆人,眼神更是漆黑中带着残忍。
楼钟玉好不容易平息好身子,然后抱着自己胳膊四肢弯曲的坐在地上。
虽是初春天气,可还带着冬日过后的寒冷,楼钟玉又刚刚浸泡过井水,此刻冻得瑟瑟发抖。
就连德元都于心不忍起来,向邬乘御求情:“圣上,玉妃娘娘身子弱,这天寒地冻的可怎么受得了。”
邬乘御仅是淡淡一眼,德元求情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敢多言。
邬乘御走到楼钟玉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刚好看见那双倔强不屈的眼神,他轻笑,“是谁帮你策划的一切?”
楼钟玉慌张起来,他低着头不与邬乘御对视,可是邬乘御却强制着将他的头抬起,狠厉道:“楼清鸢被朕禁足,阿宴的眼睛不好,朕不会跟他计较,但是以后,谁要是敢妄想带走你,朕一个也不会放过,懂吗?”
楼钟玉被吓得愣神,他的眼里闪过绝望之色,手掌在地上随意拿了一根金簪子就对着自己的脖子刺过去。
可惜他的力量太小,速度太慢,邬乘御轻易的就将簪子丢了,还捏伤了他的手。
“若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你可以想想你的家人,朋友。”
楼钟玉哭的伤心:“你是魔鬼吗!”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