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
唐听絮带着秦偃月和东方璃往前走了许久。
越往前,越荒凉。
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深秋季节,杂草已经泛黄,在破旧的房屋跟前,越发苍凉。
一行人穿过破破烂烂的小路,来到一座旧茅草屋跟前。
茅草屋年久失修,寒风不停地灌进去,吹得呼啦呼啦直响,茅草屋也摇摇欲坠。
秦偃月进到矮小的草屋里,四处漏风,甚至还不如外面的破庙能遮风挡雨。
木板搭建的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枯槁老人。
老人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被,一旁散着一些粥碗和药碗,看起来很凄惨。
秦偃月有些生气。
她原先只是觉得唐听絮懦弱善良。
看到唐元居住的地方之后,对唐听絮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坏人霸占了唐府,将唐府修建得豪华如皇宫。
唐听絮对那些施暴的人心软也就罢了,还放任他们将亲生父亲扔到这种不如厕所的茅草屋里等死。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东方璃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人如垂垂老矣的老翁,已经瘦到脱相,根本无法相信他就是那个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的唐元。
敢如此对待他的属下,大抵是活得不耐烦了。
唐
听絮不敢看床上,只在一旁哭,“云夫人,求求您救救父亲吧。”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秦偃月呵斥一声。
唐听絮立马止住哭声。
秦偃月掰开唐元的眼睛,又掰开他的嘴巴,检查了皮肤,头发,指甲等。
最后才把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偃月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唐听絮很紧张,忐忑等了许久,见秦偃月迟迟不出声,忍不住问,“云夫人,父亲他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救?”
秦偃月瞥了她一眼,“你是真心要救你的父亲?”
唐听絮一愣,“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想救我父亲,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父亲醒过来。”
“就算你夫君你婆婆你公公他们那些人可能会死,你也让你父亲醒过来?”秦偃月声音冰冷。
“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虽然很过分,但跟父亲生病没什么关系吧?他们也罪不至死。”唐听絮说。
“唐姑娘。”秦偃月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虽然那些人虐待你,虐待你父亲,还给你父亲下毒让你父亲历经无尽痛苦差点死掉,但你要可怜他们对吗?”
“如果是这样,我劝你不要救治你父亲,就让他安心离去,不然,我怕他会被
你活活气死。”
唐听絮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太子妃,您到底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秦偃月道,“你父亲生病不是巧合,是有人给他下了慢性毒药,毒药积累到一定程度,他便一病不起。给你父亲下药的人相信你能猜到是谁。”
“我实话告诉你,你父亲虽然还活着,这毒我也能解开,但卧床这么久,你父亲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帮忙翻身按摩,肌肉萎缩,血管不通,身体脏器也被破坏了不少,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通俗点说,你父亲会瘫痪。唐姑娘若是再像现在这样烂好人心肠,你父亲可能会再中毒一次,就算不中毒,被慢性毒折磨了这么久的他受不了半点刺激,与其让你气死他,不如让他现在离开……”
“您的意思是,父亲不是病了,是中毒?而那毒是陈颂实下的?”唐听絮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这毒药要两年才能累积出现效果,按照时间推算,三年前,那个男人进你们家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下毒。”秦偃月说。
“啊,啊。”唐听絮用力抓着头发。
“我一直以为他是有了钱,见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才变坏的,没想到他从一开
始就算计了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唐听絮有些崩溃地跪坐在地上。
“我想,这件事你可以去问你父亲的至交好友,也就是所谓带来了顶级名医给你父亲看病的那个人。”秦偃月说,“他应该清楚。”
“什么意思?”唐听絮,“这跟李叔叔又有什么关系?”
“呵。”秦偃月给唐元塞了一粒药丸,在几处大穴道上扎了针,“你父亲中的毒,虽然刁钻,却不是不能医治。说什么只有天灵道人才能妙手回春,那纯粹是瞎扯。”
“有些本事的大夫就能解开这毒。你父亲的至交好友却将这种毒说成绝症,说成只有天灵道人才能医治,为的是什么?”
唐听絮顾不上哭,她额间冒出些许冷汗,“为了让我死心,让我不再想方设法找大夫,为了让我认命。”
“没错。”秦偃月说,“当初,你求助的人又是谁?”
“是李叔叔。”唐听絮不自觉攥紧了手。
“你可否想过,陈颂实的恶名已在外,你父亲变成这样,你也变得如此凄惨,陈颂实一家却能瞒过你父亲的所有好友,没有人察觉到不对,这是为什么?”秦偃月继续说。
唐听絮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