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
他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后,人竟直直地晕了过去。
“老爷。”
“来人。”
“快来人,救命啊。”
陆觐正在后面旁听——喝酒看热闹。
看到苏晋急火攻心,将酒杯放下,“这下,该我老人家出场了。这场戏这么好看,不能就这么停下来。”
陆觐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滚开。”陆觐一脚将苏夫人踢到一边,将苏晋放平,施针,让人灌姜汤。
苏夫人见苏晋昏迷,恨得牙根痒痒,她看向林飞镜的眼里喷火,“野种,我跟你拼了。”
她想要扑向林飞镜。
苏夫人根本不是林飞镜的对手。
还没靠近,就被林飞镜的掌风打了出去。
林飞镜毫不手软,冲着苏夫人的要害打去。
苏夫人慌忙躲开,险险避开了要害。
林飞镜的掌风还是打在了她身上。
苏夫人匍匐在地上,吐出好几口鲜血,“贱人,你再敢嚣张!你没有证据便是诬陷,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东方珏听着苏夫人侮辱林飞镜,手暗暗攥起。
杀气乍起。
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有杀人的念头。
“苏夫人……”
“谁说她没有证据?”一个声音盖过了东方珏的声音。
一个人从大门口走过来。
那人同样也穿着一身缟素。
她没有戴任何首饰,脸色苍白,身形单薄。
此时。
台下的座位上,秦偃月讶异地看着来人。
这个人,她不认识,也没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但,这个人的情况不太对劲……
“她刚流产。”秦偃月道。
“哦?”东方璃一听到流产就紧张,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摸了摸秦偃月的肚子。
秦偃月打开他,“别闹,这夫人好像是站在林飞镜那边的。这场大戏,好像更热闹了。我们暂且看下去。”
“燕姨娘。”苏夫人看到门口走来的女子时,惊叫出声,“你区区一个贱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作证的。”燕姨娘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走到台子上。
此时,被灌了姜汤的苏晋也已经幽幽转醒。
苏晋看到燕姨娘的时候,脸色一变。
他张了张嘴。
燕姨娘没给他们机会,说,“我可以证明,苏大人当时受的致命伤是在后脑勺。”
“你凭什么证明?”苏夫人要疯了。
她不懂,燕姨娘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这件事跟燕姨娘又有什么关系?
“苏夫人。”燕姨娘似笑非笑,“你口口声声
说你当年救下苏晋的人是你吧?”
“大胆,你一个贱妾,竟敢直呼老爷姓名。”苏夫人怒不可遏。
“我在问你话,你听不懂?”燕姨娘扫视了周围一圈,“诸位,再加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燕姨娘不行礼,也不问候。
众人却并没有觉得她僭越。
比起燕姨娘的气度,反而苏夫人更令人厌烦。
“没问题。”庐阳王道,“苏夫人,请回答问题吧。”
苏夫人恨得牙根痒痒,“我凭什么要回答一个贱妾的问题。”
“哦,那就说明你是做贼心虚了?”
“你!”苏夫人气得要命。
宜阳王对胡搅蛮缠的苏夫人相当不满,“苏夫人,你故意回避问题,的确可以列在心虚里。”
苏夫人被逼得没办法。
她敢对燕姨娘耀武扬威,却不敢对宜阳王说什么。
“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老爷受了重伤,我吓坏了,忙将人带到别院里。”苏夫人说。
“这话不是可笑了吗?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把人带到别院里去的?”燕姨娘道。
“我不记得了。”
“哦,又是这个说辞。”燕姨娘看向已经转醒的苏晋,嘴角扯出一个璀璨的笑容,“老爷,我的孩子没了
,被你的苏夫人一脚踹死了。”
“在你眼里,飞镜不是你的孩子,我肚子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只有苏夫人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对吗?”
苏晋心痛地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有点愧疚心,就告诉我,当年是谁先发现的你。”燕姨娘忆起当年,双眸通红,“说啊。”
苏晋很愧疚。
燕姨娘流产了。
是苏夫人踢的。
那件事他已经惩罚过苏夫人,可,再多的惩罚也换不回一条小小的生命。
这件事,如万箭穿心。
“一个八岁上下的女孩童最先发现的我,她用小手拖住我受伤的地方,向四周人哀求,四周人害怕被波及,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那个孩子急了,一边磕头一边哀求路人,直到她到来,她给我做了紧急处理,留在别院中养伤。”
苏晋的声音很平静。
这平静的声音听在苏夫人耳中,却像是炸了一般。
苏夫人呆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