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摇头。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
她自然也懒得去询问盛世大白莲——苏夫人的娘家。
“苏夫人姓谢,就是闻京城的名门谢家。”林飞镜说,“谢家很大,有许多旁系分支,其中有一支比较偏远的旁支,家中无儿,只有两个女儿。你可知道,家中无儿代表着什么?”
秦偃月点头。
这个时代,母凭子贵。
这个子,代表的是儿子。
“谢家有家规,只要谢家子弟,不论嫡庶,都可以在五岁那年去本家学习,本家从这些孩童中挑选资质聪颖者重点培养,或考取功名,或者习武或者做其他,各行各业中都有谢家翘楚,谢家也因此长盛不衰。”林飞镜说。
“只要被选中,谢家本家为了慰劳他们,会给予一大笔财产,被选中的子弟也会拥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机会。”
秦偃月不知林飞镜突然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好打断,默默地听着。
“谢家有一个旁支,那一旁支中的男家主生下两个女儿之后,妻妾全部无法再受孕,看了大夫才知那家男主人受伤时伤到了根本,无法再有子嗣。
没有儿子,代表着被谢家本家放弃。那户人家仗着祖上留下的
财产大手大脚习惯了,不事生产,不懂经商,坐吃山空,家里早已经变成空壳子。他们眼红谢家本家的财产,所以,他们让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小女儿女扮男装,从小做男儿培养。”
林飞镜笑得有些凄惨,“这小女儿承载了他们的希望,他们耗费了巨大心血,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到小女儿身上。这小女儿又天资聪颖,果然被谢家本家选中,作为家族核心子弟来培养。连带着那对父母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秦偃月听得有些窒息。
她有种预感,林飞镜和这故事里的谢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敢打岔,静静地听林飞镜说下去。
“那小女儿自小得了最好的,又年纪轻轻受家族重视,父母宠爱,眼高于顶,对于老实木讷的姐姐任意欺凌。”林飞镜的语调很平静。
“那对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女儿身上,为了小女儿,他们夺走了大女儿的一切。包括,性命。”
林飞镜垂下头,眼底愤恨不已。
沉默了一会,林飞镜抬起头,对秦偃月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了,七王妃,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
“小女儿的容貌与大女儿很相似,所
以,小女儿经常换回女装去闯祸,闯了祸再由大女儿接受惩罚。满城中都是大女儿的流言蜚语,父母明知道是小女儿做的,却闭着眼睛惩罚大女儿。”
“大女儿本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忍受了父母的打骂,身上经常伤痕累累。这些都不算什么,大女儿觉得她是在保护自己的妹妹,甘心受罚。小女儿更加变本加厉,将无数黑锅甩给大女儿。
小女儿花钱无数,家里本就是空壳子,本家给予的钱财也早就败空了,无奈之下,大女儿只得日夜做女红来补窟窿,为了这个家,大女儿从没有怨言。”
“后来,大女儿在上香的途中救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奄奄一息,所有的医馆都不敢收,她无法见死不救,将那男人藏在一个别院里,熬夜多做女红,节省出钱来给那男人治病,还定期让人偷偷送去药物和食物。”
“过了大概一个月多,这件事被小女儿知道了,小女儿偷偷溜进那个院子,看到那个受伤的男人后,一见倾心。小女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林飞镜的拳头紧攥着,指甲抠在肉里,身体在发抖。
秦偃月竖起耳朵,这种美人救了黑衣人,姐妹同时
爱上这个男人的狗血桥段出现了。
“小女儿爱上了那个男人。小女儿常年扮作男子,与一众男人们在一起,耳濡目染,对清白和女子名节并不看中。小女儿从熟悉的人手里拿了一些药粉,想用这种下作手段想勾着那男人上床,可惜,就在这个时候,正巧,大女儿过来送药送食物。”林飞镜说。
“小女儿没办法继续留下来,只能离开。那男人已经服了药,就像一头野兽,无法保持理智,男人强行玷污了大女儿……”
林飞镜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神情悲痛,流下两行清泪。
秦偃月将手绢递过去。
林飞镜擦了擦,“抱歉,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控制情绪。”
林飞镜呼出一口气,继续说,“第二天,这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没多久,有个名门公子托媒人带着聘礼去谢府求亲。这个名门公子,就是大女儿救下的男人。”
“大女儿并不知道来托媒的名门公子是黑衣人,因她失了清白,不想再嫁人,要拒绝这亲事。那对父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看到聘礼的时候已经移不开眼了,又因为女儿能嫁入到名门当正妻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他
们不理会大女儿的哀求,应下了亲事。”
“小女儿因是男装打扮,不受约束,可以抛头露面。她从一众狐朋狗友那里得知名门公子的身份,也得知了这公子正是大女儿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