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吓了一跳。
月露怀孕了?
秦偃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月露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姐姐这么惊讶做什么?我怀孕了,真真切切。”
“他的?”秦偃月试探着问。
“嗯,大概就是那一次怀上的,真讽刺。”月露说起年前那次吉祥日时,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人渣想害死我的时候,我却怀上了人渣的孩子,呵呵。”
“那,你是怎么想的?”秦偃月问。
“我恨他。”月露捂着肚子,“从那件事之后,我恨他恨到入骨,恨不得将他凌迟,恨不能将他剥皮抽髓,我看到他就反胃恶心,我讨厌所有与他相关的事。”
“三王府被抄的时候,我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堆积在了一起,将我居住的那院子点燃,烧得一干二净。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我疯狂地报复之后,大仇已报,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我一下子通透了,精神了。我神清气爽。”
“回到庐阳王府之后,我决心忘掉与东方珞相关的事,从此不再婚嫁,专心侍奉祖父。就在我下定决心时,我发现我怀孕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月露笑得凄惨
,“得知这个消息时,恍若晴天霹雳。命运对我太残酷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想摆脱那个人渣为什么那么难?”
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为什么要怀上那个人渣的孩子?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到来?我明明已经切断了与那个人渣相关的一切,我明明……”
月露的情绪有些激动。
秦偃月默默将茶水换掉,换了安神安胎的花茶,递给她,“先喝点水吧。”
月露喝了整整一大杯才停下来。
“我想把这个孩子流掉。”月露说这句话的时候,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秦偃月衬度着,“所以,你这次来,是想要打胎的药?”
月露摇头,“你先听我说,得知这个孩子到来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要它,我不能要它。”
“可,就在我要喝下打胎药时,我犹豫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月露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啊,该怎么形容呢?在我喝打胎药的时,我感觉到很难过,心很疼。”
“王妃姐姐,你知道吗?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的心已经麻木了,死心了,整个人如
行尸走肉一般。不会笑,不会哭,心如枯井一般。可,在喝打胎药的那一瞬,我感觉到了心疼。”
“我最终放弃了喝打胎药。我装作那个孩子不存在,吃东西不忌口,还会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想用这种方式逼走它。它很皮实,或者说,它不想走。”
“我没办法,只得再次喝打胎药。”
“你,最终还是喝了?”秦偃月问。
“喝了。”月露说,“就在喝下药的那天晚上,我痛苦了一整夜,那种疼痛将我折磨疯了,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疼痛难忍到昏厥后,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了它。”
“谁?是那个孩子,还是东方珞?”秦偃月努力从月露恍惚的话语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当然是孩子。我梦到它在跟我道歉,它明明不会说话,在我梦境里也只是一团光,但我知道,那就是它,我能听懂它的话。”月露说。
“它说它不想离开我,想陪伴着我,保护我,爱护我。但,如果它的存在会让我变得痛苦,那它会离开,它哭着跟我道别。那团光要消失的时候,我好难过,就算被东方珞那个人渣欺骗的时候都没有那般难过。”
“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挖
了一块,我不舍得,我不舍得它走。它是那个人渣的种,可它更是我的孩子,它只属于我。”
月露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她啜泣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秦偃月拿了新手绢来。
月露擦着眼泪,“我后悔了,特别后悔,我后悔喝下那碗打胎药,我想留住它。”
“我挣扎着醒来,喊太医,拼命想留住那个孩子。”
秦偃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喝了打胎药,那孩子怕是已经不在了。
命运对月露,实在太不公平了。
“可能是那孩子感觉到了我的决心,我虽然大出血,神奇的是,那孩子没走。”说到这里,月露的哭声渐渐停下来。
“我跟太医再三确定,太医都告诉我,那孩子还在。太医说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王妃姐姐,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神灵吗?我觉得这孩子就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小小神灵。救活它之后,我的日子变得温暖起来,我开始对每天都很期待,期待着早晨到来时与它看霞光,期待着傍晚与它看夕阳,将心中的话说给它听……”
“我知道这很扯,可我觉得它能听懂。它懂得我的喜怒哀乐,我能感
觉到它在保护我……”
秦偃月很震惊。
一般来说,喝下打胎药,这个孩子有可能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