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点头,又摇头,“被拐之前的事基本不记得,不过,近些年总是做梦。我梦到一棵大柳树,大柳树的树干很粗,要几个人合抱才能抱过来。”
“我在柳树下奔跑嬉戏,每次都能听到有人喊我,我听不真切,那名字也不是我的,梦里却认定那一定是在呼唤我。”
“那你可听清那个名字是什么了?”秦偃月问。
瑶妃摇头,“只听到了柳字,剩下的听不真切。那人的声音很焦急,我在梦里也跟着着急。可惜,要不就是双腿跟灌了铅一样走不动,就算能走动了,循着声音过去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梦里的一切都不太真切,唯独那棵柳树的记忆极清晰,我想,我老家应该有一棵大柳树。”
她有些疲惫,躺下来,声音淡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怕家里人还活着,他们也会以为我死了。”
“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秦偃月劝慰了两句,瞧着天色不早了,叮嘱了几句之后,起身告辞。
此时,大概早晨十点钟左右。
天气晴朗,太阳高照。
光芒照耀在雪地里,在一片雪白中映出淡淡的红色。
天气已经不是那么冷,甚至有些暖意。
雪花沉淀了空气里
的尘埃,空气也变得清新。
秦偃月抄着手,慢慢吞吞地走在雪地里,原本两刻钟就能达到,硬生生被她走了半个时辰。
一进溪云宫,便闻到了浓浓的奶茶香味。
秦偃月瞥了一眼里屋,看到帷帐深处笑得跟一朵花一样的皇帝正哄着云妃喝药。
她不想当电灯泡,暗搓搓准备滚回自己的房间时,皇帝却瞧见了她。
“偃月,过来。”他摆了摆手。
秦偃月看见他就想起那一百万两银子,心疼得滴血,不太情愿地走过去行了礼。
“我刚才跟云妃说起你做的甜点,云妃也想尝尝,你再做一些如何?”皇帝看着手边放置的盛放奶茶的大杯子,意犹未尽的样子。
“儿臣牙疼。”秦偃月道。
“又不让你吃。”
“牙疼影响心情,影响味道。”
“朕不介意,少废话,快去做。”
“儿臣腿疼。”
“趴着做。”
“儿臣胳膊也疼。”
“你有完没完?”
“还没完呢,儿臣浑身脑袋疼。”
皇帝的脸一点点变黑,“秦偃月,你这是在找茬?”
“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呵斥,“少废话,你敢违抗命令,朕就将老七调到关外去。”
“父皇您
不能不讲道理,儿臣做甜点跟老七有什么关系?”
“朕乐意。”
“……”秦偃月无语,默默哼哼了几声,“父皇,您已经喝了一大杯奶茶了,糖分已经足够,不能再吃甜食。”
她露出森森的白牙,“甜食影响健康,母妃肯定不希望父皇吃太多甜食。是不是啊母妃。”
皇帝听着她推辞又威胁的话,脸越发黑得厉害,“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儿臣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父皇您得讲道理。”秦偃月道,“反正今儿不能吃,儿臣告退。”
她说完,不等皇上同意,径自走出去。
皇帝被拒绝后,气不打一处来。
“瞧瞧,你瞧瞧,云儿,你瞧瞧她,老七就是把她惯坏了。”他道,“这天下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也就她了。”
“嚣张跋扈,成何体统,朕得罚她!”
云妃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刚把她打发到我这里来时,她询问茶姑驻颜的方法,茶姑开价一万两,你猜她怎么说?”
“女子最害怕年华逝去,她应该也不例外。”皇帝道,“以她那性子,必定还价了,这没出息劲真给凤溪丢人。”
“不。”云妃笑着,“她一听价格
直接放弃了,说要享受岁月赋予的智慧。说白了就是心疼银子,开价一两她都不一定上当。”
“你罚了老七一百万两,被秦偃月知道了,她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对你这种态度也正常。”
皇帝额角抽搐,“区区一百万两,对老七来说算个啥?你瞧瞧她那扣扣搜搜的样,朕看着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说她。”云妃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没钱,干嘛非要罚老七?”
“朕不是想找个借口给他块封地么。”皇帝抓住云妃的手咬了一口,“莫非你也心疼?”
云妃侧躺着。
头往他这边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才停下来。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这些年老七赚了不少钱,出点血不算啥。我所担心的是……”
她叹着气,“重华,按理说我一个后宫妇人不能干政,但……”
“你听我一句吧,老七不适合那个位置。”
皇帝的脸色登时沉下来,目光无意识地瞥向门外。
云妃抬手拽着他的胡子,“你别跟我摆出这种模样,你让老七当个闲散王爷就算了,何必让他参与到这些事里来。”
“当初你给二皇子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