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说这种话。”秦偃月的话还没说完,东方璃的手指突然堵在她的唇上。
他声音严肃,面容清冷,“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只是在害怕。
害怕她被卷入到皇家斗争的风波中。
跟一个国家斗争比起来,一两个人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尤其是,父皇早就存了这种心思。
“我知道。”秦偃月道,“我是故意气你的。”
她笑着,“我知你的性子,你说出那些话,必有原因。”
“其实。”她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悄悄地说,“常太妃来之前,我就闻到了父皇身上的味道。”
“有两股味道,一个是父皇,另一个人应该是宜阳王。他们两个应该一直在一旁看着,刚才的事,他们应该都看去了。”
东方璃脸色微变,“果真。”
“你知道?”秦偃月扬眉。
“不知。”东方璃摇头。
门口侍卫很多,也有不少宫女太监,气息杂乱得很,父皇和宜阳王显然是收敛了气息的,他并没有察觉到两位的靠近。
但,以父皇的性子,不能放任他们胡乱闹腾。
他是猜测着父皇在暗中观察。
果真被他猜中了。
“父皇跟宜阳王在一旁看笑话。”
秦偃月说,“我就给这笑话添加了一点笑料。”
东方璃蹙眉。
他实在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大理寺那边搜集到的证据足够让老三身败名裂,父皇全部压了下来。
三王妃将太后的猫偷走,故意流产陷害偃月的事也不了了之。
现如今,他们在太仪宫门前闹成这样,一向稳重又深沉的父皇在……看笑话?
“七王爷,七王妃,请吧。”兰公公见他们迟迟不动弹,催促道,“就您们二位了,别让皇上等急了。”
秦偃月看到兰公公之后,想起这几天里他被陆觐又打又骂赶出门去的事,有些歉意。
“兰公公,很抱歉,师兄不知我与父皇之间的约定,他会错了意,让兰公公受委屈了。”
“哎哟。”兰公公没想到秦偃月会道歉,忙躬身,“七王妃您可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
“话不能这么说,那件事是师兄不对。”秦偃月道,“兰公公,我看着你面色青白,额间隐隐有黑气,走路缓慢,行动不便,想来是风寒后落下了病根,炎症未消导致你浑身疼痛,想睡个囫囵觉是不能的。”
据她所知,太监的生活相当痛苦。
净身之后,身体构造会发生变化,
他们的每一次方便,每一次洗澡都是一次酷刑,因此,太监们都很少喝水,很少洗澡。就算如此也避免不了炎症的出现。
尿路感染之后,炎症还会转移,久而久之,这也疼,那也疼,睡不好,吃不好,兰公公也不例外。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些消炎药来,“这药丸是抗炎的,一天服用一粒,保证能睡个好觉。”
“使不得,使不得。”兰公公万万没想到秦偃月会送给他药。
那药丸的形状有些奇怪,长长的,圆圆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兰公公就收下吧,你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这药丸是天灵道人留给我的,对消炎有奇效。饭后两刻钟后再服用不刺激胃,服用的时候连同胶囊一起吞服,就是把药放到接近嗓子眼的地方,喝一口水,再一抬头,药就咽下去了。”秦偃月道。
兰公公本是心中存疑。
在宫里待久了,这种奇怪的东西他是不敢服用的。
但,秦偃月说起药丸时眼神清澈,态度坚毅,全程落落大方,还贴心地教给他服用方法,也没有避讳旁人,言语态度像关切朋友一般,对比起来,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
兰公公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子里。
他弯腰道谢时,突然压低了声音,“七王妃,您是个好人,奴才冒死对您说一句,等会,您万万不要认罪。”
秦偃月一凛,想问详细点时,兰公公却闭了嘴。
“七王爷,七王妃,您们二位快点进去吧。”兰公公一甩拂尘,“请。”
秦偃月与东方璃对视一眼。
东方璃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暗暗攥了攥她的手,“别怕,有我,走吧。”
他们来到太仪宫大殿里。
皇帝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宜阳王则坐在一旁。
早进来的常太妃被安排在一旁的偏座上。
大殿里,闲杂人等已经被清退,只剩下他们几个。
气氛压抑而沉闷。
“儿臣参见父皇。”他们二人行礼之后,皇帝没喊平身,他们只能跪在大殿里。
皇帝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冷冷地扫过众人,“淑妃,你已经闹了好些日子,今天朕给你个机会,说吧。”
“谢皇上。”淑妃的脸还是肿的。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请为臣妾做出,为珞儿做主。”
她指着秦偃月,“这个女人,她,她把我们的珞儿给……给,太监了。”
淑妃几乎耗尽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