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得极快,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两个太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拿着白绳的那只手被切掉了。
掉落到地上的重物,正是他们的手。
几秒钟之后,鲜血喷涌而出,两个太监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叫喊声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两个太监下意识地望向香草阁屋子的方向,双目惊恐,竟硬生生将惨叫声憋了回去。
横流的鲜血染透了衣衫,他们面色苍白,因不敢出声,只能狠狠地咬住嘴唇。
“我给过你们好几次机会。”秦偃月说,“是你们恶念太重。”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随随便便喊打喊杀,草菅人命,必将会遭到报应。”
杀人者,恒被人杀之。
她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看喷涌不停的鲜血。
“马儿,今天委屈你了。”她越过那两个已经废掉的太监,推开香草阁的门。
“以后你就是幽兰阁的马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所以,你尽情闹吧。”
她将所有的胡萝卜都喂给那匹烈马。
在胡萝卜之中,还夹带着一粒可以激发马匹嗅觉的药物。
根据养马人的说辞,这匹烈马对陌生的气味很有
攻击性,喂下这粒药丸后,烈马会更加狂躁凶猛。
果不其然。
烈马四蹄不安分,强烈震动着鼻翼,发出一种特别的响鼻声。
它仰天嘶吼,四蹄疾驰,在香草阁的院子里横冲直撞。
香草阁的太监宫女们被吓了一跳,他们想制止这匹马的时候,烈马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地撞人。
人类无法对战强悍的烈马,很快,那些太监和宫女都被撞击得七零八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甚至有人被活活撞晕过去。
秦偃月很满意。
这一招,还是跟白蔻学的。
白蔻用三只狗就将幽兰阁弄了个乱七八糟。
她用了一匹性格暴躁的烈马,必定能将这香草阁人仰马翻。
秦偃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跟前。
“翡翠在哪里?”她问。
那宫女被马蹄踢到了膀胱,疼得无法动弹,捂住肚子,眼中满是厌恶,“你再往前一步,公主就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听不懂人话吗?”秦偃月拽起她的头发,“我在问你,翡翠在哪里?”
宫女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她恨恨地看着秦偃月,“公主一定会将你……”
没等她说完,秦偃月手上用力,生生拽下一些头发来,
疼得那宫女眼泪直流,“第三遍了,说还是不说?”
宫女死命咬着牙,“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果然听不懂人话。”秦偃月将她的脸按在地上,将那把还带着鲜血的刀子在她脸上比划了两道,“最后一遍,她们在什么地方?”
“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我就划烂你的脸,戳破你的喉咙,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你不要激怒我。”秦偃月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听得人心底发颤。
“呸。”那宫女咬了咬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头上将钗子拽下来,狠狠地向着秦偃月的喉咙戳过来。
秦偃月一惊。
这钗子尖锐无比,一旦被刺中,必死无疑。
她刚才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宫女,没想到差点被反杀。
秦偃月心中警惕大起。
现在不是心怀仁慈的时刻,她想要找回翡翠和赤箭,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半丝大意。
秦偃月眼神一变,反手握住宫女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钗子夺过来。
紧接着,将钗子狠狠地刺进她的喉咙里。
鲜血如注,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再从天而降,如血雨一般。
宫女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那把钗子刺进了自己的喉咙。
“我本不想要你性命,
我只想知道翡翠的下落。”秦偃月藏住颤抖的手,声音冰冷,“我现在已经知道,仁慈对你们没用。”
鲜血染透院落。
如一朵朵盛开的红色花朵,铺就一条通向黄泉之路。
那宫女眼中的愤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释然。
她冲着秦偃月释然一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秦偃月被她的笑容击中,心,像是被什么堵满了一般,烦躁得很。
明明,这个宫女那般阴狠,不值得同情。
明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可,那释然解放的笑容却深深刺痛了她。
“安息。”秦偃月不敢再多看一眼,横跨过去。
烈马在院子里破坏动静太大,很快就惊到了屋里人。
一个穿着考究,身材高大,不太像东陆人的大宫女不耐烦地打开门,“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公主可还没起床,你们如此吵闹,仔细你们的皮。”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骂咧咧的。
待看清楚凌乱的院子和躺在地上的太监宫女,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活腻歪了?”
“这,这里怎么有马在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