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帝点头后,官兴如见状立刻领着身后几位同样训练有素的宫人,行至跟前,从木锦之的手中接过了那一叠珍贵的白纸,从正一品文武官员开始向下分发。
然而,尽管木锦之带来的纸张数量不算少,但面对参与朝会的众多大臣来讲,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张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位于中后方的大臣们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前方,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此刻的王御史,更是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她的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红,最终变得苍白无力,如同调色盘般变幻莫测。
从最初的惊愕,到难以置信的愤怒,再到最后的绝望,她的脸色仿佛经历了四季的更迭,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木锦之从她那个失礼的布袋中取出来的一张张白纸。
她感到耳朵嗡嗡作响,仿佛世界在旋转。
当她听到“造纸术”这三个字从木锦之口中平静地吐出时,她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王御史心中涌起一阵绝望感。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完蛋了。
即使现在没有人特别关注她,她却感觉到周围人们投来的目光充满了嘲笑和鄙视。
而木锦之自始至终对她的无视,更令她感到无比尴尬和羞耻。
旁人或许不知,曹元弋与燕清可是无比清楚木锦之布袋中所剩之物,见木锦之一手扣着袋子,有些犹豫的态度,曹元弋眯了眯眼。
木锦之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些看似普通的纸张,竟会在朝堂之上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她原本以为,即便纸张珍贵,但考虑到大臣们的身份地位,她们的反应应当会更为克制。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她犹豫着,手中紧紧扣着那个布袋,里面还装着更加令人震撼的玻璃样品。
这里面放着的样品,才是她此行真正的重头戏,但此刻,她却不知是否应该立即展示。
木锦之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她既想尽快将这些成果公之于众,填写自己的功绩,又担心过于急促的展示会让自己显得不够沉稳,甚至可能影响后续的计划。
毕竟,她已经连续一月奔波于各项研究与试验之中,身心俱疲。
要不,充到下一次?
这样下个月还能歇一歇。
如果能有片刻的喘息,对她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就在木锦之犹豫不决之际,一旁的曹元弋与燕清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曹元弋,这位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臣,一眼就看穿了木锦之的心思。
她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这年轻人还是太过稚嫩,不懂得如何在复杂的官场中周旋。
如此好的时机,自然是拿出来的东西越多越让人难以捉摸,越能趁早在朝中立足。
此时犹豫,愚蠢至极。
朝上这群饿狼,若不一次性喂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忍不住反扑,准备着一口把人咬死,好饱餐一顿。
燕清则是借着传递白纸的机会,悄悄靠近曹元弋,低声询问起木锦之的心思。
“木侍郎手里还剩下的东西才是大头,如此犹豫,可是有何顾虑?”
曹元弋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教导的意味,“她啊,怕是想着下个月能偷个懒呢。你等众人安静些,去帮她一把。”
燕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强忍住笑意,恭敬地应了声“是,大人”。
在燕清看来,木锦之此举无疑是太过天真。
这木侍郎还是年轻啊,都已经轻易的把底牌都亮给大人,还想在此时退缩。
嘿嘿,马上就要年底六部评选了,如此好的出名机会还想偷懒。
嘈杂声并未持续很久,陛下还在上首,有些体面还是要维持的。
纸虽珍贵,但这里是京都,是权力的中心,更是无数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地方。
为官者有半数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地方,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再珍贵的东西,也不过是他们日常生活中偶尔提及的谈资罢了。
随着朝堂上的嘈杂声逐渐平息,木锦之依旧紧握着那个布袋,内心如同被两股力量撕扯。
她抬头望向靖安帝,只见陛下正以一种鼓励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期待,这让她心中一动。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到木锦之的动作,燕清原本要出列的脚步一顿,心下了然。
看来,还算是个聪明的。
木锦之缓缓松开紧握布袋的手,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木盒,拿出其中那个精致的玻璃瓶,晶莹剔透,静静的立在木锦之手中。
“陛下。”木锦之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透了整个大殿,“此物为臣仿梁国琉璃,与工部众人加以改进,制出的透明无杂质琉璃。”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再次掀起波澜,但这一次,不再是好奇与渴望,而是震惊与赞叹。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有的更是侧过身子,伸长脖子,试图更近一步观察这奇迹般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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