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醉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顾南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宿醉过后是阵阵的头疼。
她扶着额头坐了一会，才起身打算去浴室洗漱。
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空酒罐，她差点摔倒，险险的稳住身子后，看着茶几跟周围地板上一片狼藉，顾南绯脑袋更疼了。
洗漱完毕后，等脑袋里彻底的清醒了一些，她出来将客厅收拾干净，然后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
随便的填饱了肚子，顾南绯找到手机，这会儿手机上显示还有两格电量，并且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来自陈天河跟田恬。
顾南绯没有回电话，她收拾了一下便下楼打车去了非凡科技。
在大厦下面，她给何非凡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等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立刻疾步走上前：“何非凡，你是不是把我……”
咔嚓一声，白光闪过。
顾南绯止住声音，扭过头发现了有人对着他们在拍照。
她也不傻，很快意识到有狗仔跟踪了她，脸色白了白。
何非凡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从里面出来四个保安，将两个逃跑不及时的狗仔摁在了地上，并且将相机里面的胶卷也都拆了下来。
何非凡这才将目光落在顾南绯身
上，眼神极深的道：“去对面的茶餐厅。”
顾南绯没有拒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茶餐厅，何非凡找服务生要了一个包厢，一入座，服务生拿来菜单，他先递给了顾南绯，顾南绯没有接。
何非凡看着她，“吃过早餐了吗？”
“我吃过了。”
何非凡把菜单拿了回来，低头点了几样，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后，他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等服务生出去后，他抬起头：“你找我有事吗？”
顾南绯垂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尖死死掐进肉里，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克制，她才没有把跟前的这杯热水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
“我昨天见到白以沫了。”
何非凡怔了一下，看着对面女人眼底的怨恨，他像是猜到了什么，薄唇渐渐的抿起。
“她跟我说，五年前那个晚上是你们设计好的，是你卖了我！”
何非凡脸色微微一变。
“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南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男人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她其实根本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对她。
就算他心里只有白以沫，就算他根本不爱她，可他不该那样对她……
眼泪顺
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她的衣服跟手上。
何非凡看着她红着眼睛望着自己，这样控诉怨恨的眼神就像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身体，捏住他的心脏，窒息的痛。
这一刻，他的歉意跟愧疚疯狂的滋生。
顾南绯看着他，“为什么不说话？是怕我录音？”
她把手机拿出来，按亮屏幕给他看：“你放心吧，我没有录音。”
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她又抬头：“何非凡，你为什么不说话？”
何非凡喉结上下滚了滚，艰难的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顾南绯咀嚼着，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她笑了，“你这是承认了吗？五年前真的是你跟白以沫安排的，你把我卖了？”
何非凡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何非凡，你还是人吗？”
“是我对不起你，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你怎么补偿！”
顾南绯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恨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何非凡，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提分手？你喜欢白以沫，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东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让男人眉头皱的紧紧的。
自从那天见面后，
他知道她把录音放在网上去了，他也没怪过她。
因为比起她对他做的，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
顾南绯一直在哭，一直在质问，可男人除了一声“对不起”，什么也没有，或者说，他其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一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顾南绯才逼着自己止住了声音。
服务生将点的单依次上了。
“祝两位用餐愉快。”
然后她又带上门出去了。
顾南绯擦了擦眼泪，等情绪平复了一些后，她看向对面的男人，沙哑着嗓音冷冷的问道：“孩子呢？”
何非凡看着她，眼神暗了几度：“死了。”
顾南绯像是没有意外，因为这个答案他之前也说过。
可是，她闭了闭眼，“何非凡，你是不是把孩子卖了？”
问出这句话，顾南绯心脏都跟着收紧了，她一方面笃定这个事实，一方面又害怕听到跟之前不一样的答案。
如果孩子没死……
“没有，孩子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