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白在床上总是很有耐心,老想哄着她变换位置,可是在床下,耐心全无。
尤其伺候一个病人来讲,他的脾气更是急躁。
谢长宁被他照顾得不厌其烦,无数次朝着他抗议,让他滚出房间去。
可沈寻白就跟没听见似的,对她的话完全视而不见。
这也就罢了,更让谢长宁忍受不了的是,他拿来的药苦得要命,谢长宁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喝的药都没有这次的苦。
谢长宁实在想念如意了,她让初一给如意带信,让她回来伺候。
谁知道那狗贼就去威胁初一,也不知和初一说了什么,结果别说如意没回来,就连她初一和朔月堂的那些手下,也一个个跑得没了踪影。
还好有个萧承韫可以说说话。
萧承韫陪了她两天,可第二天,沈寻白不知干了什么,萧承韫一大早便早早返回了京城。
容非墨也来一趟,不过她没看到,听说被沈寻白挡了回去。
谢长宁有些遗憾,没能看到这两人同框。
后来只剩下她和沈寻白大眼瞪小眼。
谢长宁有些烦,朝着他说道:“大人,说实话,我的伤我心里清楚,没多大事,我自己养养就好了,不敢再劳烦您。”
沈寻白听了这话,一声不吭,转身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花生米。
他走到谢长宁跟前,把筷子递给她,面无表情地说:“来,就用你受伤的那只手,把花生米夹起来。要是能做到,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
谢长宁看着那盘花生米和筷子,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肩,心里一阵无语。
她这伤的可是左肩啊,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没受伤的时候,用左手拿筷子夹花生米这种事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返京的脚程,沈寻白拖得极慢,一天走两三个时辰,便停下来歇息,搞得谢长宁都想去赶马车了。
她隐隐有种预感,在她看来个把月能养好的伤,可能需要两个多月才能痊愈了,气的......
来的时候只用了三日的路程,结果返城的时候竟然用了半个多月。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沈寻白还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小院。
莫五过来向沈寻白禀报京城中的大事,也没忌讳谢长宁在旁边。
“前几日京城下了雨,宫里的翠羽宫长年失修倒塌了,露出了好几具尸体,刑部和大理寺连夜就去人查看,发现都死了十多年,有几位是宫女。”
“同时,刑部刘少卿翻出卷宗,说是几年前,有些宫女到了出宫的年纪,却是无人出宫,音讯全无,后来便再也没了音讯。”
沈寻白点点头,看到谢长宁坐在一旁,高高抛了个蜜饯,随后仰头去接,他不动声色地在她抛起蜜饯的时候,屈指弹出一道劲风。
那蜜饯瞬间改变了方向,直直地砸到了谢长宁的脸上。
“嘶。”谢长宁被砸得生疼,捂着脸,眼睛里满是怒火,瞪着沈寻白。
沈寻白却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说:“你伤没好,甜的少吃。”
说完,示意莫五继续。
莫五看了看谢长宁,又看了看沈寻白,接着说道:“召王也说自己的嬷嬷失踪十多年了,怀疑是不是也遭了毒手,上书请皇上彻查此事。”
谢长宁听着这些事,心思却没全在上面。
她在果盘里东挑西捡的,想找个能顺口吃的东西,可挑来挑去,发现没一样合自己口味的,忍不住撇了撇嘴。
沈寻白坐在一旁,脑子里突然想到好像听人说德顺的糕点很不错?
“......暗卫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准备参您一本,说大人您位高权重,竟能随意调动当地官兵,恐有专权及不轨之心。”
沈寻白听了这话,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
谢长宁却是开始走神。
沈寻白抬抬手,莫五停下话头,拱手退下。
“你在想什么?”沈寻白捻了一颗果子突然塞到她嘴里。
谢长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把果子含住了。
她柔软的舌尖轻轻扫过沈寻白的手指,这一下让沈寻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谢长宁微微蠕动的红唇,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迅速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远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谢长宁把果肉咽下,缓缓说道:“我在想,萧宴还挺可怜的。”
沈寻白一听这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就这么看着谢长宁,也不说话。
谢长宁没察觉到沈寻白的异样,接着说道:“我觉得他脑子有些不够用,对内皇帝毫无放权之意,对外又被你和召王当成棋子摆布。进不可进,退又无处可退,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活得有些窝囊,不是可怜——”
谢长宁的话还没说完,沈寻白就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几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俯身盯着她,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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