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王爷还没休息?”
萧承韫缓缓步下廊阶,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
“正要回房。”
云泽手中拿着一件裘衣轻轻搭在他肩上,朝着谢长宁说道:“谢姑娘,王爷一听说您回京了,就一直盼着您来。”
萧承韫回头轻斥:“多嘴。”
谢长宁愣了下,微微颔首:“夜露深重,王爷先进屋吧。”
“好。”
谢长宁跟在他身后,一同行至屋内。
云泽点亮灯火,屋内一片明亮。
萧承韫转身看向谢长宁,豁然发现她外衫上带着血迹,当下神情微变,关切问道:“你受伤了?”
谢长宁淡然一笑,轻轻拂去衣襟上的血迹。
“没有,别人的。”
萧承韫看着那些将要干涸的血迹,心中不由得一阵紧缩。
“可是——因为我?”
谢长宁动作一顿,笑道:“王爷多虑了,不过是江湖恩怨。”
说着,伸手往他手腕一按,又瞧见自己指尖的血迹。
萧承韫肤色较常人白皙,指尖的血迹在他腕间显得格外刺目,谢长宁忽然把手收回,那一刻竟忽然怕把他弄脏。
萧承韫却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放到腕间,目光深深。
“无妨。”
谢长宁手指有些凉,搭在他手腕上感受到他的温度,指下是清晰的脉搏跳动,她心里那股烦闷竟神奇的像是被安抚下来。
谢长宁微微抬头,迎上萧承韫的目光。
“王爷这段时间看来修养得挺好。”
萧承韫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你说的,让我照顾好自己是你的心愿。我又怎么会让你失望。”
谢长宁没想太多,“我给王爷开个方子,王爷按我的方法调理几日,大典后我替王爷解毒。”
“好。”
“王爷早些歇息。”
萧承韫点点头,“谢姑娘也辛苦了,这夜深了,你也早些安置。”
谢长宁微微欠身,转身回了房。
萧承韫喊来云泽,淡声说道:“刺杀谢姑娘的人定也是那人的人,你去准备一下,咱也送份大礼回去。”
“是!”
一夜无话。
谢长宁一大早就起身配药,走的时候其实已经调配差不多,她也用萧承韫的血测试了几次,结果都还算满意。
只要萧承韫能挺过这最后一关,他的身体虽说不会有多强健,但是至少不会再继续亏损下去,只要后续调理得当,活个十来年也是没太大问题。
谢长宁日暮的时候,方从药房出来。
云泽来请她过去用膳,谢长宁拒了。
“我出去几天,不日定归。”
说着,脚步匆匆离开。
小院里,沈寻白端坐在谢长宁房中处理公务,看到她回来,也只是冷冷地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手中的笔未曾停歇。
谢长宁倒觉得有些纳闷,这人今天也没走,该不会真想住在这里吧?
两人都没说话。
谢长宁在屋里鼓捣一阵,初一来了,身负长弓,腰间挂着满满的箭囊,面色凝重。
他看了沈寻白一眼,默默移开视线,朝谢长宁抱拳道:“主子,人手都到了。”
谢长宁从屋里出来,沈寻白依旧没抬头,只是手中的笔却微微一顿。
“走。”谢长宁冷声道。
两人快步而出,沈寻白将笔一扔,看着奏折上晕开一片墨迹,污了一大片字迹。
他索性连折子都扔了。
过了一会儿,莫一进来,禀道:“大人,谢姑娘领着一大群人出城了,看样子像是去寻仇。”
沈寻白皱眉,略一思索,缓慢说道:“江湖事江湖毕,不用管,但你留意一下,最近是否牵涉到哪位官员,若有,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
“是!”莫一应道。
沈寻白又问道:“那画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典时莫三定能将真画换出。”
“嗯,”沈寻白点点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聚义楼留意下朔月堂的消息,然后放出话,聚义楼即日起,不得接收与朔月堂有关的任何任务,聚义楼往后以朔月堂为尊。”
莫一暗暗心惊,却还是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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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的前一天,龙脉方向突然涌现出一阵阵金光,风中隐隐有龙吟之声,附近很多人都看到了。
同时,东宫的屋檐上传来一阵阵幽蓝的光芒,像是星辰撒到屋顶,铺了满满一层。
满城的百姓看到这景象,纷纷跪拜叩首,直呼天佑南越。
钦天监立即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此乃大吉之兆,国运昌盛、风调雨顺之象。
而后,祭祀大典那日,太子上香时,空中隐隐有异香传来,而他脚印下,竟出现了一朵朵盛开的蓝色莲花图样的光芒,虽说转瞬即逝,可在场的人也都看了个清楚。
钦天监又急忙卜了一卦,随后伏地叩拜,大呼:“此乃天降祥瑞,预示着太子殿下得天命,国运亨通,四海昌平!”
慈云寺的方丈也深感惊讶,立即召集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