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关于太子萧宴非皇家血脉的谣言又卷土重来。
而这次的势头竟是比之前还要大。
起因是皇后背后的周家。
有人在周家祠堂发现周家二小姐的灵位,并且时时有人祭拜。
这周家二小姐便是皇后的胞妹,传闻中的太子生母。
周二小姐远嫁他乡多年,除了二十多年前回京省亲后,京城再也没人见过她。就连周老夫人病故,都未曾回来。
可奇怪的是,每年都有关于她安好的音讯传来。
再者,嫁出去的女儿,即便身死,又怎会进得娘家祠堂?
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段,似乎更加力证之前的流言。
一时间,朝中与坊间再度对萧宴的血统质疑纷纷。甚至有大臣斗胆提出要进行滴血验亲。
南越帝猛地一拍龙案,发出一声巨响,声音在偌大的朝堂之上回荡,如同惊雷乍响,让众大臣们心头一颤。
“大胆!” 他怒声喝道,“太子实乃朕与皇后之亲生子嗣,岂因区区流言蜚语,便行滴血验亲之举!此等作为,置皇家之威仪于何地!朕之血脉,岂容尔等肆意揣度!”
南越帝怒目横扫群臣,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大臣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站起身来,龙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朕念尔等皆为朝堂重臣,或一时为谣言所蔽,此次暂且不咎。但再有信口雌黄者,必革职查办,严惩不怠!”
言罢,南越帝余怒未消,下朝后在御书房中摔了不少东西。
洪福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半步。
过了半晌,南越帝的怒气才渐渐缓和下来,冷声问道:“沈寻白那事调查得如何了?”
洪福立马恭敬回道:“大理寺和刑部正在核查,告状之人是田家寨寨主的胞弟——”
“砰——”
话还未说完,南越帝又砸了一个花瓶,怒吼道:“朕要知道结果!”
洪福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沈大人已提供田家寨是盗匪的证据,也有附近被劫之人的口供,最迟三日——”
南越帝打断他的话,语气决然。
“今晚,朕要见到沈寻白。”
洪福愣了愣,随后伏身叩首:“奴才明白了。”
沈寻白从牢房中施施然走出,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候在门口,瞧着他出来,众人脸色纷纷各异。
“沈大人受罪了。”其中一人拱手说道。
沈寻白微微一笑,朗声道:“承蒙各位大人关照,沈某这几日吃好喝好,还平白胖了些,各位大人忙里忙外,不辞艰辛,比沈某更加受罪,倒是看着瘦了不少。”
这其中几人心有不甘,恨得牙痒痒。
虽然双方都有证据,但沈寻白的证据链更为完美,田家寨的幸存者直言:田力当时被沈寻白带回丞相府,而且之前刺伤莫七的那柄大刀就是田家寨寨主的佩刀。
目前只要找到田力的人或者尸首,以及佩刀,那么这个案子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可是,刑部的人在丞相府查了几天,别说尸首了,刀都找不到。
现在关键时刻,皇上竟然让大理寺仓促结案,大理寺和刑部敢怒不敢言,毕竟每一个证据沈寻白都有应对的措施,这的确很难定他的罪。
而且皇上私下作保,大理寺和刑部也只能暂时放人,找了个借口匆匆结案。
沈寻白颇得圣宠,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洪福带着人匆忙而来,朝着沈寻白行礼。
“沈大人,皇上想见您,快跟洒家走吧。”
沈寻白颔首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忽而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尹大人,不知从本相府里带出的人,如何处置?”
尹智宗说道:“目前尚不能证明几人有罪,遵皇上口谕,自是放了。”
沈寻白哦了一声,各打五十大板的结果,互相安抚。
他点点头,和洪福一同离开。
谢长宁主要目的是救人,这个计谋过于仓促,各个环节缺少相互的佐证,起码牢里的那几人并不能知晓她的计划,言多必失,他们也只能死咬牙关,一声不吭。
她赌的就是他们的硬气。
这个案子只要再接着查下去,她的计谋便会漏洞百出。
只不过谢长宁似乎预料到后来的局势,预料案子不会拖得太久,甚至预料到南越帝会出面保他,争取到了两三日的时间把人救了出来。
可——让他心惊的是,谢长宁竟然把南越帝都当成了计划的一部分,更是摸准了他不会答应滴血验亲的心理。
这样的心机......
“沈大人,皇上在御书房,奴才先带您去换身衣服。”洪福躬身,毕恭毕敬说道。
“好,有劳福公公。”
沈寻白净身正冠后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快快免礼。”南越帝看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谢皇上。”
南越帝打量了他一阵,笑着打趣道:“爱卿在刑部大牢,貌似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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