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宫墙巍峨耸立,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此时,一阵突兀的鼓声打破了这寂静,那是宫墙外的登闻鼓被敲响。
沉闷而有力的鼓声,一下又一下,在清冷的空中回荡......
金碧辉煌的宣政殿中,南越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下方督察院御史大夫于卓麟,缓缓陈述道:
“皇上,臣今日冒死进谏。丞相沈寻白,身为百官之首,本应以身作则,为众臣之楷模,为百姓谋福祉。然而,近日臣却得知,丞相沈寻白因私情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甚至于府中动用私刑。此等恶行,实乃天理难容,国法不容。”
沈寻白神色不变,掀起眼皮懒懒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皇上,丞相之权过重,如今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若不加以惩处,恐日后难以服众。国法威严,不可因一人而废弛。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公道,以正朝纲。”
于卓麟再次拱手,深深弯腰,言辞间满是悲愤与坚决。他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哦?于爱卿可有证据?”南越帝沉声问道。
于卓麟信心满满地答道:“证据确凿,臣已搜集到人证物证,足以证明沈大人罪行。”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叠文案,递给了身旁的太监。
太监接过文案,缓步呈至龙案之前。
南越帝目光如炬,翻开一页页证词,过了片刻,说道:“沈爱卿,几月前你是否到过田家寨,并灭了一家百余人口?”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寻白微微一怔,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豁然明白了一切。
只不过——萧宴依旧在禁足,谢长宁又是怎么搭上于卓麟的呢?
他面露坦然之色,徐徐出列,身姿挺拔如松。他朝向南越帝,语气平静地回应:
“皇上,臣确曾前往田家寨,但所行事由乃是暗访田家寨为匪患一事,未曾杀人,也未曾动用私刑。”
“一派胡言。” 于卓麟怒目圆睁,大声驳斥道,“沈大人,你百密必有一疏,你把田家寨幸存人士抓到府里,以为能遮掩罪行,却没想到他们之中有人逃脱,已将罪状送到老夫手中。”
于卓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沈寻白,眼中满是愤怒。
沈寻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寒光如利剑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但他依旧面不改色,缓缓道:“于大人所言逃脱之人,下官却是不知,但沈某自认行事磊落并无不妥。恳请皇上明察,还微臣清白。”
说罢,他朝南越帝深施一礼,动作优雅而庄重,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静待皇帝的裁决。
南越帝目光炯炯,审视着沈寻白,脸上不见喜怒。
朝堂之上,气氛紧绷,众人屏息以待。
又有几位大臣出列齐声说道:“皇上,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皇上慎重考虑,以正朝纲。”
沈寻白背后支持的几位大臣亦纷纷出列,为其辩护,朝堂顿时陷入一片争论之中。
南越帝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他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沉声道:
“鼓鸣一响,不可不决。沈爱卿放心,朕自会公正处理。”
“谢皇上。”
“传朕旨意:着大理寺与刑部即刻彻查此事,不得偏颇。”
“是!”大理寺和刑部应道
于卓麟见此情形,再度进言:“皇上,为防出现意外变故,臣恳请将沈大人暂且扣押在刑部大牢,待真相水落石出,再做定夺。”
沈寻白闻言,眼神微微眯起。
南越帝微微沉吟,不动声色地瞥向那挺拔的身影,见他神色无异,而后点头应允。
命令一下,尹智宗立刻带人匆忙奔赴丞相府。
丞相府外,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至极。
众人踏入府中,径直朝着那传闻中的牢狱快步走去。
随着脚步的临近,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当牢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果不其然,在府中的牢狱中,几个身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被打得气息奄奄。
唯一完好的便是中央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死死地盯着牢门的方向。
沈寻白虽然被关进大牢,但一应吃穿用度皆是良好,毕竟南越帝并未将他革职查办。
牢中的床铺铺着柔软的锦被,那锦被绣着精美的图案,色彩鲜艳,质地柔软。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中央置了一套桌椅,上面摆着文房四宝,笔架上挂着几支精致的毛笔,墨砚中墨汁未干。
沈寻白斜倚在床上懒懒翻着书页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动静。
他抬眸一看,便看到尹智宗领着几名侍卫鱼贯而入,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中间押着几个气若游丝之人。
察觉到一道带着恨意的目光,沈寻白微微转头一看,便看到那年轻人脸上带着愤怒,朝他所在之处冲了过来,咆哮道:
“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