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闻言,哼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
“要想从你身上抠出几文钱,也是不易,罢了,我也懒得和你掰扯这事。”说罢,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沈寻白,问道:“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是来喝酒的还是找茬的?”
沈寻白故作惊异,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这里不是酒肆吗?还卖茶?”
谢长宁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到店小二骂骂咧咧地走回来,连忙喊他加了一个酒碗。
随后,她拎起酒壶,熟练地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推到沈寻白面前,自己则端起了另一碗,轻轻碰了下他面前的酒,仰头豪爽地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放下酒碗,却发现沈寻白只是盯着面前的那碗酒看,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谢长宁挑着眉,眼中满是挑衅,嘲讽道:“怎么?怕我下毒?”
沈寻白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说道:“这碗有点脏......”
谢长宁一愣,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晌。
沈寻白也从容地抬头看着她。她还是那副怪异的鬼样子,也不知这面具下是怎样绝色的容颜。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他们的性子其实都有些散漫,只是沈寻白的散漫中带着一种优雅,而谢长宁的散漫则更多了几分江湖气。
谢长宁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曲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又给自己倒满了酒,然后慢悠悠地问道:“找我有事?”
沈寻白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他伸出食指,轻轻伸到酒里,蘸取了酒液,在桌面上缓缓写下了一个“屠”字。
随后,他淡淡地说道:“我可以给你。”
谢长宁愣了下,眼中满是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沈寻白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声音清越。
“你不就等着我主动上门吗?”
谢长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寻白接着说道:“你帮我做一件事,人就给你。”
谢长宁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好。”
“不问问什么事?”
沈寻白似乎对她的爽快有些意外。
谢长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实话,他这张脸还真是百看不厌。表面清雅温润,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可内里却是漆黑如墨,深不可测如恶鬼。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融合在一起的呢?
“你要做的事不外乎就是杀人放火,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长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种洒脱和不羁。
沈寻白唇角上扬,牵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听闻此话,眼里的寒意似乎融化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身姿修长如玉,低眉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着道:“行,晚点让人送过来。”
谢长宁靠在柱子上,也笑了笑,朝他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大人,慢走不送。”
沈寻白走了几步,忽然像想起什么事似的,回头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当时虽然是自愿卖身为仆,也交了赎金为自己赎身,拿回了卖身契。但是你是一品官员的一等侍女,按照我朝历律,你早就登记在册了,你要脱离相府,还得拿到我的书令,到官府里解除奴籍关系才算有效。”
谢长宁愣了下,眉头紧紧蹙起,心中暗自咒骂。还有这条规定?这倒是有些稀奇。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沈寻白看着她那副不甘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所以,谢长宁,你还是我的小侍女,记得早些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临上马车之际,沈寻白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对面一个幽暗的角落,只见那里伫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那人的眸光似乎紧紧盯着酒肆的方向。
沈寻白不动声色地登上马车,随着帘幕缓缓落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中带了晦涩,谢长宁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他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了一样。
谢长宁自然也看到了那人。
正是太子萧宴。
萧宴站了一会,待沈寻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悄然从暗处走出,步入酒肆之中。
“掌柜的,麻烦取一壶上等的好酒来。”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却带着一股磁性,话虽然是朝店小二说的,眼神却极具侵略性地看着谢长宁。
谢长宁轻轻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萧宴一眼。只见他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之间流露出不凡的气度,气宇轩昂。
萧宴毫不避讳地走向谢长宁的桌前,礼貌地询问道:“姑娘,此处是否有人?”
谢长宁笑了一声,“我这么大个活人,你看不到吗?”
萧宴愣了下,也笑了,“是我唐突了。”
说着,在谢长宁对面的长凳上坐下。
店小二端来一壶酒,站在不远处,伸头张望,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过来打扰。
谢长宁见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