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义哭笑道:“司徒兄,让你见笑了,我哪里会讲什么故事?不瞒你说,会讲故事的是我这位小兄弟。”
司徒瑞面色不改,笑眯眯的,是谁讲的故事不感兴趣,他只想得到灵感。
秦石头道:“我缺钱,你缺故事,若要谈合作,还没什么不好谈的。只是怎么个合作法呢?”
司徒瑞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相逢即是缘,我请二位去茶铺喝茶吧。”
三人来到茶铺,又是一壶清凉饮。
“秦小兄弟,你缺钱用么?”
秦石头一派坦然地抬起双手,让他看自己衣衫上的补丁:“家贫,连件好衣裳都穿不起。”
“那秦小兄弟都是从哪听来的故事?我有个想法,不如你讲给我听,若是我觉得有用,能够采纳,就当场给你钱,你看如何呢?”
“故事么,就在我脑子里,我怎么知道从哪来的呢?”秦石头把问题抛给他,然后仔细考虑司徒瑞的合作方法,能立马见钱,挺好。但挺考验彼此的人品。
不过他没法和书坊合作,不接受司徒瑞的条件,又有什么法子呢?
于是欣然接受。
司徒瑞对他生而知之的说法嗤之以鼻,若是人人脑子里都有东西,为何有人能侃侃而谈,有人闭口不言呢。
秦石头不想耽误时间,喝口清凉饮立马开始讲第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老秀才,考上秀才时已是耄耋之年,无几年可活头了,忽地有一日醒来觉得自己碌碌无为,浪费一辈子,便决定余生做些喜欢的事情。他素来喜欢听新鲜的故事,便张贴悬赏,谁若是能给他讲新鲜的故事,取悦他,他就给人一两银。”
“悬赏刚张贴出去,就有无数贩夫走卒前来讲故事,可每个都无法逗乐老秀才,他那么大年纪,读过的闲书不知多少,走过的路见过的人也比寻常人要多,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那些邻里之间的八卦,哪能让他感到新鲜呢?”
司徒瑞听到这里,不由得赞叹点头,这故事里的老秀才,和他还有几分相似呢,都是爱听故事的人。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司徒瑞咂吧咂吧嘴,觉得只是喝茶有些太单调,便又叫店小二上两盘酸梅饯来。
“直到有一日,秀才府外来了一个年轻僧人,自言自己的故事多的数不清,且每一个都是老秀才不曾听过的。”
“如此狂妄的僧人,老秀才自是不信,他先前赶出太多人,如今城里的人都等他吃瘪,便想让这僧人杀一杀老秀才的威风。”
李元义也听得入迷,不由得替僧人捏一把冷汗,老秀才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僧人真能讲出让他满意的故事来么?
“僧人讲故事是有要求的,一来,故事要留在晚上讲,二来呢,房中点灯,只有他们二人,还要有个会写字的,在门外将他所讲的故事都记录下来,这些要求,对考上功名的老秀才来说自不算太难。一切准备好后,僧人开始讲第一个故事了。”
秦石头停下来,喝一大口清凉饮,又捏一颗梅子饯扔到嘴里。
李元义和司徒瑞都催他:“这第一个故事是什么?”
秦石头伸手问司徒瑞要钱:“司徒兄觉得这故事讲的如何?又价值几何呢?”
司徒瑞放声大笑起来,天下有没有生而知之者他不知道,不过那花仙的故事,肯定是眼前这七八岁孩童讲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小脑袋瓜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如此精妙一故事来。
他数出五十文钱,交付给秦石头:“故事讲的不错,五十文一则,如何?”
司徒瑞不是故事里的老秀才,没法讲个故事就给一两银,可五十文,张张嘴讲个故事就能赚到,已经赶超很多人了。
不错,比抄书挣钱,还快捷。
秦石头收下钱,嘿嘿一笑:“司徒兄,合作愉快!”
“快快讲,僧人给老秀才讲了什么故事?”
司徒瑞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秦石头开始讲起第一个故事来。
一个时辰后,三人总算出了茶馆。
李元义迫不及待地往路厕赶去放水,司徒瑞满脸意犹未尽,对秦石头只剩佩服,刚才两个小时,他听了五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是未曾听过的,就连李元义这样的书呆子,宁愿憋着一泡尿也要听完,可想故事能有多吸引人。
司徒瑞直接把荷包都给秦石头了。
一个故事五十文钱,他荷包也不过半钱银子,有这些故事,起码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发愁没有故事可卖。
“若是故事用完了,我该去哪找你?”
秦石头便告诉他自己在城外白鹤滩娄秀才家中读书,“若要找我,来我老师家中便是,不过可不能说是为了听我讲故事。司徒兄,咱们算是朋友了吗?”
“那是自然!”司徒瑞今年三十九岁,比秦石头大了两轮还不止,二人相处却不以年龄论。
“好,你也是读书人,就说与我谈学问,可好?”
“那便说好了,”司徒瑞与他约定好,也来不及等李元义从茅厕出来道别,急着回家把故事记下来,请秦石头替他道别,他匆匆离开。
他前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