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中,墩儿最憨厚,和秦石头关系最好。
他担心地问秦石头:“石头,你真要和他哥打架啊?”
秦石头笑着安慰他:“你别担心,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勉强安慰住墩儿,秦石头连忙去找娄含真,娄含真见他来了,也很高兴:“石头,你回来啦?”
“娄姐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吧。”
秦石头请她去村口茶摊,找他舅舅过来。
“他要打你?不行,我得告诉我爹!”娄含真一听,两条小柳叶眉一竖,凶巴巴的。
石头那么小,大毛竟然还要叫人来打他!?岂有此理!
秦石头连忙拉住她:“秦姐姐,你不要告诉夫子,这事我能解决的!”
“你?”娄含真在他头上比划一下,还不到自己胸口,“你这么矮,不是白白挨打吗?”
秦石头忙道:“才不是,我已经把大毛给揍了一顿狠的,他打不过我才叫他哥哥来,他既然叫他哥哥,我就叫我小舅舅来。”
田忌赛马,谁不会似的!
“你还把大毛给打了?”娄含真咯咯笑起来,想不出那画面,“你真会吹大话!”
“我才没吹大话呢,娄姐姐,你帮我叫我舅舅,晚上打架我带你一起去瞧瞧!”
娄含真成日待在家中,没有同龄的玩伴,她除了做家务,就是看书刺绣,无聊极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瞧过打架呢。
再乖的孩子内心也有出格的冲动,娄含真思虑片刻,还是答应下来,“那好,你可记得叫我!”
她偷偷溜出家门,去找王立来。
晌午娄夫子赶回来给他们上完课,大毛因为回家疯玩一整天,都忘记学的东西了,被娄夫子打了两戒尺,留下继续学认字。
还不忘用口型警告秦石头:“有种别走!”
真幼稚啊!秦石头心里偷笑,小孩子这种争斗手段怎么古今都一样?
没想到他兜兜转转,又来跟小屁孩打架了。
娄含真把王立来带到屋后,秦石头先出来找舅舅,舅舅一见到他,就问道:“石头,有人要打你?”
这事秦石头还没跟舅舅讲过呢,他只好简单地把事情给讲了一遍,听他说他把九岁的孩子按在地上打,王立来也有些不敢相信。
没一会儿,大毛出来了,秦石头叮嘱道:“舅舅,我就叫他们过来,你先躲树后。”
又叫娄含真回院子里,躲花墙后面看,别被误伤了。
他这才上前去喊大毛:“这里!”
大毛对一个少年道:“表哥,就是他欺负我!”
那小孩瞧着十二三岁,比秦石头至少高两个头,模样狠戾,瞧着像是个刺头。
秦石头暗叹一声,幸好自己没有轻敌。怯懦是没用的,一旦他这次不叫舅舅,自己挨顿打,说不定日后就要经常被欺负了。
带着大毛和他表哥到小树林,强子墩儿和土块犹豫片刻,也都没急着回家,跟了过来。
树林里僻静,大毛的表哥嚣张地问:“就是你欺负大毛?还踢了他的蛋?”
树后,王立来没忍住笑出声,合着石头真把九岁的孩子给打了啊。
“谁在那里!”刺头表哥警惕问道。
“是我,”王立来从树后面出来。
“你是谁?”
秦石头叫了声:“舅舅。”
“秦石头!你真不要脸!居然还叫你舅舅来!”大毛一看王立来比自己青山表哥高那么多,也慌了。
青山也慌啊,不是打九岁小孩吗?怎么出来个这么高的男人?
十五和十二岁,基本就是发育和没有发育的区别。
秦石头嗤之以鼻:“你不也叫了你表哥吗?”
王立来叫道:“还跟他们说什么废话?敢欺负我外甥,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说着,他冲过去就把青山给按到地上揍了一顿。
秦石头一看落单的大毛,眼露凶光,正要冲上去,大毛就捂着胯蹲在地上求饶:“别打我!我认输了!”
娄含真躲在篱笆墙后,看着小树林里热血沸腾的干仗偷偷直笑。
秦石头揪起大毛衣领问他:“你以后听不听我话?”
“我听!”
“还叫不叫其他人来打我?”
“不敢了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这次我就饶你一回,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非揍得你鼻子流血不可!”
大毛呜呜地哭着。
青山挨了几拳头,王立来可是挑起百余斤担子还健步如飞的猛人,他压根不是对手,不过他被打也不吭声,只抱着头闷哼。
秦石头怕舅舅把他打出什么差错来,连忙去拦着:“舅舅,大毛都认我当大哥了,你别打他哥了!”
王立来吭哧吭哧喘气:“认你当大哥?”
秦石头骄傲地示意:“他们都是我小弟!”
王立来哑然失笑,然后看看躺在地上的青山,把他揪起来:“行吧,那你也给我当几天小弟,服不服气?”
青山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说不服气的勇气都没有。
舅甥俩打完人,就把人给带茶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