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雯挖大半袋沙,就往回背。
她力气比一般男人都大,也背不了整麻袋。
倒腾一下午,她把张大夫家院子一角倒满了细沙。
又专门找了一个角,把地面铺厚厚一层细沙,把带回来的栗子毛球在上面铺厚厚一层,再用沙子盖住,接着再往上倒厚厚一层,再盖一层细沙。
将所有栗子毛球封好,也到了晚饭时间。
陈晓雯拿了一点肉干和一些玉米面,回牛棚做饭,然而到了牛棚之后,却发觉堆放的竹子并没有增加。
闻向东一直在砍竹子,没往回运?
心里疑惑着,陈晓雯将肉干放进瓦罐,再添上水,加一些顺手从山上采回来的调味料炖着。
肉干都炖得软烂,汤汁炖得很浓了,闻向东还没有回来。
陈晓雯皱起眉,不时到路边去看,眼看着天都黑下来了,还是不见闻向东。
她灭了简易灶里的火,瓦罐搬到床下面,准备去竹林那边找闻向东,担心他在竹林出什么事。
不过刚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一个扛着一捆特别大的东西的人影。
“闻向东?”陈晓雯试探地喊了一声。
那人影动作微顿,接着嗓音沙哑地应了声。
虽然他嗓音哑得不行,陈晓雯还是一下听出来是闻向东,她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了?扛的什么东西?”
走近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她立刻跑向闻向东。
“出什么事了?”她焦急地问。
闻向东忙将背着的东西扔到地上,陈晓雯这才看清,那是一大捆茅草。
“你上山割茅草了?”她问,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不等闻向东回答,看着他又问,“遇着蛇了?”
闻向东点头,“遇到了。”
陈晓雯咽了咽唾沫,“很多?”
闻向东再次点头,“嗯。”
陈晓雯深吸一口气,都不知道该再问什么。
闻向东能回来,显然是没有被毒蛇咬伤,身上这一身的血,过于腥臭,应该是蛇血。
该说他什么呢?
说他不该上山?
可眼下天气转凉,竹楼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扎好的,他们的茅草棚的确该加一道草帘子。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先去清洗一下吧。”
而后她就要背起那一捆茅草。
闻向东一把拦住,“我来,这上面有地方沾了蛇血。”
陈晓雯没有非要背,看着闻向东把茅草背起来,放到距离棚子稍远一点的地方,之后提了两个竹桶,去河边洗澡。
陈晓雯重新燃起火,把炖的汤热上。
他们只有一个瓦罐,煮了汤就不能烧开水,还好炖汤的时候她放了野姜。
等闻向东回来,她立刻用竹碗盛了一碗递给他,“赶紧热热的喝一碗。”
闻向东接了碗,她这才想起来问他,“你被咬了没?”
闻向东喝汤的动作一顿,还是把裤脚掀起来,小腿上有两个牙印,周围有些红肿。
她又问,“只有这一处?”
闻向东点头。
陈晓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就赶紧去拿酒精,蹲下来挽了闻向东的裤腿,仔细地帮他把伤口附近消了毒。
虽然不是被毒蛇咬的,但蛇嘴总归是不干净,现在又没地方打破伤风去,只能仔细消毒了。
给伤口周围都消了毒,陈晓雯还掐住伤口周围往外挤了挤,再次消毒。
看她做好,闻向东放下碗,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
他抱得有点紧,好半天才闷闷地说,“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
陈晓雯忙回抱住他,手在他后背安抚,“这不是没事吗?蛇而已,不是大问题。”
闻向东喃喃,“你不知道有多少。”
他闭上眼,还能看到当时的画面,根本没法形容。
“就算我之前那次杀掉了它们的蛇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它们也该选出新的王了吧?
“总不能是新蛇王带领众蛇给老蛇王报仇,专门蹲我吧!”
闻向东脸埋在陈晓雯颈窝,声音里还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他不害怕战斗,害怕的是万一自己回不来,就再也见不到陈晓雯。
两人认识明明没有太久,在一起相处并不多,可再也见不到她这件事,他根本无法去想。
他嗅着她身上天然的体香,心中那抹空虚终于慢慢被填满。
在她颈边摩挲的唇,渐渐上移,寻到了她的唇。
热汤的竹枝燃尽了,火光渐熄,周糟陷入一片黑暗冷寂,闻向东的吻却越发的火热。
不知不觉间,陈晓雯被他放倒在了床上。
两人离得极近,闻向东就堪堪停在陈晓雯上方一点点的距离,他的鼻尖几乎能蹭到她的鼻尖,彼此灼热的呼吸不断纠缠。
“雯雯,我想……要你。”
闻向东嗓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今日是阴天,天上无月,就连星子都没有一颗。
农村的夜,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处在一个只有棚顶的棚子下面,几乎是幕天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