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五叔和杨红花害羞,陈晓雯也没有强求,小声说,“杨五叔,你跟红花看好来买玉米的人,别一会儿咱忙起来,让有心人拿了咱的玉米不给钱偷偷溜走。”
杨五立刻点头,“这活我能行!”
他招呼杨红花,也嘱咐她一遍,一定看好别有不给钱就溜的人。
“招呼人、收钱这些就我来,你俩就看好咱的玉米,别的不用管。”陈晓雯说。
说着话,听到刚刚陈晓雯吆喝的第一拨人就过来了。
“五分钱六根玉米棒子?”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问。
陈晓雯点头,“俺们村地不好,棒子上的粒儿结的稀,但三根棒子绝对能抵人家好地上一根棒子结的子儿。”
她这话说得土里土气,围观的几个女人品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这小姑娘,倒是实诚。跟你说实话,昨天有一个男的,卖的也是你这样的棒子,里面的玉米粒儿稀稀拉拉,还非要卖五分钱两个,说什么他从村里背过来,还赶不上装卸工的钱。”卷发女人说。
旁边女人毫不掩饰自己城里人的优越感,抱着胳膊哼了一声,“他们在农村干活还辛苦呢,一年到头的收入能顶城里的工人吗?背个玉米还跟城里工人比工资,真是好笑!”
陈晓雯态度十分谦卑,“俺们这些乡下泥腿子哪能跟城里工人比啊,地里刨点食儿罢了。这板车才刚拉进城,您几位买不?随便挑。”
玉米棒子天然生长,自然有大有小,早挑肯定比晚挑强。
几个女人看那满满一车的玉米棒子,顿时就有些心动了。
加上陈晓雯把几个人拍得舒舒服服的,让她们感觉到满满的优越感,买玉米棒子也能让她们有种施舍给穷苦人的满足感。
卷发女人首先一挥手,“我买五毛钱的。”
“哎哟胡姐,你买这么多干啥。”旁边女人惊讶。
卷发女人笑了笑,“她这玉米粒儿少,啃两三根才顶一根,我家三个孩子,一一顿不得啃个十根八根的呀。”
其他人一想,五毛钱买六十根,也吃不了几天,快了可能两三天就给啃没了。
下回再想碰这么便宜的,可不一定能碰到。
而且煮鲜玉米棒子也就这几天,过了时候那玉米就老了,再想吃都吃不着了。
这么一想,大家伙纷纷开口,“给我也来五毛钱的。”
“给我也来五毛钱的。”
这年头大家上街买菜啥的都会拿篮子,不买菜的也习惯提一个布兜子,不用考虑怎么装的问题。
陈晓雯让他们随便挑,几个人把板车围起来,上下扒拉着挑大的拿。
这边围了一圈人,有路过的就会好奇,好奇就会打听,心动的就会加入围板车的大军。
有人理智,觉得玉米粒儿结的少,才卖这么便宜,可总有不那么理智,贪便宜的人啊。
比方陈光宗,松口五分钱六根玉米棒子,两袋子不也一下就卖完了吗?
陈晓雯这边也是一样,板车自被围起来开始,人就没有再散过,挑够六十根的,过来跟陈晓雯结账,陈晓雯都会随手从板车里拿一根给人家塞包里,嘴里大声说,“感谢您照顾,这根玉米送给您,下次有机会您还来啊。”
哪怕是看在白送的一根玉米棒子的份儿上,人家也不能对她冷脸是不是?
几个人到县城,就已经是上午十点,一车玉米棒子快卖完,也就不到十二点。
剩下百来根棒子,都是挑剩的特别小的,正好围着板车的最后一位顾客也走了,陈晓雯当机立断,“杨五叔,咱快走。”
杨五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他行动力特别强,把袋子团巴团巴装进一个袋子里,拉起板车就赶紧走。
陈晓雯跟杨红花也赶紧跟上。
走出去两三百米,杨五才问,“晓雯,咋啦?”
看他满脸害怕,陈晓雯忙说,“杨五叔您别怕,我是看咱这车上剩的棒子都特别小,担心有人过来讲价。”
杨五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有人要来抓咱投机倒把呢。”
陈晓雯失笑,“这哪能算投机倒把。”
杨五又回头看了眼板车上的棒子,实诚地说,“这些棒子是小得多,其实便宜点卖了也成。”
陈晓雯摇头,“便宜肯定得便宜,但不是现在,咱家里不是还有不少棒子呢吗?下回这些小的就零散地放在上面,这些呀就是个对比。”
有特别小的比着,那些稍小一点的也不显得小了。
杨五挠挠头,也不是很明白这一套一套的,反正他就是个拉车的,陈晓雯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了。
路过饭店,陈晓雯拐进去买了十个大肉包子,杨五三个,她和杨红花一人两个,剩的三个用油纸包了给闻向东带回去。
陈晓雯劝两人把包子吃了自是不用提,三人没耽误赶路,走一个半小时回到村里。
“五叔,你跟红花都歇歇,晚一点咱再去城里一趟,今天能把这些棒子卖完。”陈晓雯说。
杨五没二话,带着杨红花回家。
陈晓雯去不远处的树荫下找闻向东,油纸包的大肉包拿出来给他。
“热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