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随意说着话往前,陈晓雯看到一株草药,蹲下来想挖,闻向东却突然接过了她手上的匕首。
“我来。”他说。
只见他动作十分利落地把那株草药齐根削断,另一手接住倒下来的植株,往后一甩就扔进背篓里,很是潇洒。
敛眸起身时他说,“这些活以后都放着我来。”
陈晓雯刚刚不要钱地夸他能把自己的女人养得很好,所以一下就get到了他的意思,她真的很想用行动支持他,告诉他你的女人很乐意被你这样宠着、养着。
可,那是棵草药要的不是地上植株!
半夏能够入药的,是生长在地表以下的变态块茎。
虽然帮了倒忙,但闻向东那么主动的帮忙,想要做事,总不能打击他。
陈晓雯清了清喉咙,才十分委婉地说,“这个叫半夏,它地下还有一部分能够入药,你把它也挖出来吧。”
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就一两公分那么大的圆球。”
看着闻向东把块茎也挖出来,扔进背篓,两人才离开,直到最后陈晓雯也没说半夏植株不要,更没拿出来直接扔掉。
又不占多少地方,背回去之后她悄悄处理掉就好了嘛。
两人很快来到洋姜地,陈晓雯指挥着闻向东挖了一些洋姜。
附近还有一些别的野菜,陈晓雯找到一些小根蒜、野葱、野姜,闻向东拿着匕首,不让她动手,她便当起指挥官,让闻向东挖。
再之后就到了陈晓雯先前说的那片葡萄林。
野葡萄树根得有人的小腿粗,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葡萄枝攀着附近的树木生长,把附近很大一片几乎遮挡住。
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紫色的野葡萄,晶莹诱人。
陈晓雯看着这些熟了的葡萄,兴奋地走过去,“这里的葡萄味道特别好,酸中带甜,等收了玉米,咱拿玉米换几个大坛子,回头摘了葡萄酿成葡萄酒。”
她转回身笑看着闻向东,“入冬之后咱们围着火炉喝一杯葡萄酒,那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在闻向东听来,她这就是在兴奋地计划未来,而她计划的未来里,有他。
他也朝着陈晓雯笑了。
陈晓雯又转回身,瞄准一串全紫了的葡萄,准备摘下。
闻向东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看到那串葡萄上方类似于藤蔓的蛇,他瞳孔缩紧,手里的匕首一下掷了出去。
陈晓雯只觉得有什么从她手边嗖地一下飞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接着她便双脚离地被抱起,再一个旋转,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距离刚刚所站的位置已经隔了好几米。
并且她被反转过来,趴在闻向东的怀里,他的一只手还箍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她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脖颈。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闻向东回答。
顿了一下才又说,“你站着不要动,也不要转过身。”
然后,闻向东松开手,往刚刚的位置去。
陈晓雯多聪明啊,刚刚有什么东西在她手边嗖地一下飞过去,闻向东手里能造成这效果的,多半是那只匕首了。
葡萄架下,什么情况才会让他毫不犹豫掷出匕首?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陈晓雯转过身,“闻向东,是不是刚刚我摘葡萄那地方有蛇?”
闻向东没想到她那么不听话,不让转身非要转身。
他立刻转过来,想要挡住她的视线。
陈晓雯却没半点害怕的样子,跑过来扶住闻向东的胳膊,脑袋往他身侧伸,嘴里仍然问着,“是不是有蛇?你的匕首刺中它了吗?没让它跑了吧!”
她那激动的样子,哪里是知道是蛇而害怕?
明明就是兴奋好吗?
仔细看的话,说不定还能从她眼里看到一锅蛇羹!
不想让她看她也已经看到了,闻向东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放弃,想着她如果万一被吓到,他就抱住她,带她远离这里。
想象中的尖叫自然没有来,陈晓雯看到被钉在一棵大树上的蛇,脸上更加兴奋。
“闻向东,真的是蛇!好大一条蛇!”
闻向东应声,“嗯,是条大蛇,还是条有毒的大蛇,被它咬到,即刻毙命。”
陈晓雯仍然不害怕,笑嘻嘻地说,“毒蛇好,毒蛇的肉更好吃。”
闻向东心道,果然!
她看到蛇的第一反应根本不是害怕,而是想到“好吃”二字。
既然她完全不害怕,他也就不用这么小心护着了,不过还是说,“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再动,我等下会把蛇头削掉。毒蛇的头削掉两三个小时还能咬人,所以千万不许再任性,在这里等我,我会把蛇肉一点不落的给你带回来。”
陈晓雯点头,“嗯,我不动,你放心去吧,别操心我,专心对付那条过山风。”
过山风,学名眼镜王蛇,是世界上最长的毒蛇。
罐子村地处边境线附近,海拔高度正合适,山区林木茂盛,水资源丰富,是眼镜王蛇适合的栖息地。
八十年代的山区,碰上一条过山风一点也不奇怪。
被闻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