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个月以后,小食集传来消息,何松家出事了。
“城南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家里人找过来了,说是何松拐带了他们家小姐,要报官呢?”
来了!
“走,去看看。”
何松那一家老小的为人她可是知道的,保不齐胡搅蛮缠的真的能让他们把这事儿给平了。
那可不行。
何松家租的房子在城南,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这里房子普遍很小,排列很密集,一家出事,两条街以外的人都能知道。
何依依戴了个斗笠,找了个不远处的茶棚坐着看热闹。
何松家的小院儿门口,一个女子跪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旁边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在跟何松的爹娘对峙。
何松站在旁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两个壮汉气势汹汹,“说吧,这事儿怎么办,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不然也别怪我们了!”
另一个一把拉住何松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臭小子你是死的吗,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说句话,你个怂蛋,你他妈算个什么男人!”
何松娘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挨打了,大叫着扑了过去,一头撞到壮汉的肚子上。
“哎呀杀人啦,你们打死我,没天理啦,自己家的女儿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搞大了肚子,要把屎盆子扣我们头上啊。”
何松娘的嗓门很大,“你们空口无凭的就冤枉我们啊,熟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谁家好人家的女人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有脸跑到别人家门口哭啊。”
她指着地上的女人,“一看这个贱人就不是个安分的,指不定跟多少个男人搞在一起呢,就是个娼妇,谁知道肚子里揣了谁的种,想讹上我们家,没门!”
一个汉子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满脸凶相的开口。
“死婆娘你他妈再胡说八道污蔑我家妹子,我他妈废了你。”
“娘!”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何松突然大叫出声,“娘你别说了,梅儿不是这样的人。”
何松娘回头就给了何松一巴掌,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个傻子,你被人糊弄了还帮着人家,你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老老实实的人家,怎么斗得过这种男盗女娼的人家啊。”
说完她还冲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哭诉,“各位乡亲评评理啊,我们一家好不容易逃荒逃到这里,一家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就被人这么欺负啊,这就是欺负我们老实人,要讹死我们啊!”
何依依摇了摇头,何松娘这是占了上风啊,这么看起来,那一伙倒不像是骗子了。
何依依叫来旁边跟着的伙计,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伙计点了点头,转进了人群里。
跟旁边的人说,“他们就是南边逃荒来的人啊,我听说这边有一家是被逃荒来的村子里赶出来的,是不是就是他们啊。”
旁边的人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一听眼睛都亮了,“哎呦兄弟,你这是知道点什么啊,说说,说说。”
伙计故作神秘地看了看四周,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小,“听说他们一家靠着老二养着,一路逃荒,结果刚走到谷阳城,就跟老二分了家,一分钱都没给人家,老二的媳妇刚生了孩子,被这老婆子打的吐了血呢。”
“哎呦,看不出来啊,竟然是这样的人。”
“果然这人心隔肚皮啊,你看她说的那些话,那是好人家能说出来的,一口一个娼妇的,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伙计一听有人附和,赶紧趁热打铁,“可不是么,要是这样也不至于被赶出来,他们村子里有一家做生意的,他们能一路走到这儿,全靠他们一家子接济。”
“结果呢,这家的婆子因为一点银子,就造谣人家夫人跟别的男人,想要败坏人家的名声把人赶出去,这才惹怒了村里人,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
“我觉得就是了,你看她这不就是想要靠着败坏人家女儿的名声脱罪吗。”
这时,又领了任务的小绵偷偷在旁边插了一句,“既然是被赶出来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户籍哦,这样的人住在身边也太可怕了。”
说完,就慢慢地退了出去。
伙计好像被提醒了一样,“哎呦,可不是说呢,他们是逃荒过来的,这又被从村里赶出来,不会真的没有户籍吧,那这岂不是流民。”
站在女子左侧的壮汉距离他们很近,将他们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那壮汉顿时气得涨红了脸。
“你们这一家子就是一群无赖啊,你们这群流民,还骗我妹子说什么家底丰厚,家教森严,我呸,什么玩意儿!”
他上前拉起地上的女人,“你起来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你看他有想娶你的意思吗,这就是个流氓!”
后面一个妇人这时候大声的插话,“姑娘你别犯傻了,人家儿子都七八岁了,怎么可能娶你啊。”
旁边一个妇人也开口,“就是你看看这家都是什么人,你真进了这样的人家做小,不等着被磋磨死吗。”
这时,女人才抬起头看着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