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写好了文书,替何柏垫付了十两银子给何松爹,一家几口人全都按了手印,断亲仪式就算完成了。
以后,就不算是一家人了。
何依依安排熊大熊二看着何松一家收拾东西,天黑之前,他们就赶着一辆驴车进了谷阳城。
后面的一段日子,何依依一直让人盯着他们。
一家人在客栈暂住了两天,又去平民区租了个小院子。
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却一直没见找什么活儿干,就靠着何柏挣下的家底和那十两银子过了一段舒服日子。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场,打发了何松一家,何依依才有空好好看看何柏的伤势。
王老动作很快,何柏的脖子已经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血色渗出来,看着怪吓人的。
何依依问王老,“他怎么样?”
王老撇撇嘴,“没事儿,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伤口长好就行了,麻烦的是里面那个,坐着月子又吹冷风又受伤的,估计得坐个双月子好好养养了。”
何依依这才知道三娘也受伤了,忙就想进去看看。
杏儿拦住了她,“刚睡下,今天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何依依也没坚持,交代何柏,“这两天就在家休息吧,别上工了,也好好照顾照顾三娘,你说说你,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你怎么就,就……”
何依依“就”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只能用手点着他的脑袋,“你还用发簪,你个大男人怎么还随身带着发簪?”
何柏傻笑着挠了挠头,“我看着好看,买给三娘的。”
何依依无语死了,白了他一眼,拉着杏儿就走了。
晚上,何依依跟下工回来的宋澜讲了今天的事,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宋澜。
“我以前没觉得,这何柏也有点情绪太不稳定了,遇到点事儿就自残自杀的,我觉得有点吓人,你说,是不是不要太多来往了。”
宋澜笑着看了何依依一眼,用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怎么,这就害怕了。”
“是啊,情绪不稳定的人最可怕了。”
宋澜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怪词,但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便也没多问。
他想了想,开口,“我倒是觉得,何柏也算有勇有谋。”
“哦?”
何依依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宋澜也没再卖关子,“村里人断亲事是天大的事儿,别说他爹娘只是偏心长子,苛待儿媳,就算真的虐待,或者卖了孩子,何柏要段亲都未必能成。”
何依依不认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三娘和孩子不更由着他们糟践。”
宋澜又捏了捏她的脸蛋,“刘教头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脖子上的要害在哪?”
何依依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动脉的位置。
“嗯,那何柏扎的哪儿?”
何依依回忆了一下,顿时眼睛嘴巴都变成了“O”形。
(⊙o⊙),哇偶,“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宋澜笑笑,“看得清局势,下得去狠手,能抓住时机扭转局势,你说,他算不算有勇有谋?”
完了。
何依依呆滞地说“我觉得他更吓人了。”
宋澜很少看见何依依这么呆呆愣愣的样子,今天可算看了个够,他大笑着摸了摸何依依的脑袋,“没事儿,何柏是个懂得感恩的,不用担心。”
何依依拍下宋澜作乱的手,抬头狐疑的看着他,“你最近很爱笑啊,话也变多了,你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我酷酷的相公藏哪儿去了?”
说着,扑到他身上去戳他的腰窝。
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这里的冬天太冷,天寒地冻的,土坯房和砖瓦房都没有办修建,只能修木屋。
虽然难度也很大,但因着村里人多,还是在十五天内便完成了所有工程的建造。
一共建设了三排联排木屋。
前两排的构造一样,每个木屋有十个大房间,搭了大大的火炕,睡十来个人不成问题,晚上再铺上地铺,一个房间就可以睡二十几个人。
最后一排分成了十五个小房间,是给有特俗需求的家庭准备的,比如何柏家、村里另外两个孕妇、还有家里有小婴儿的家庭。
虽然是木屋,但是足够厚实坚固,火炕烧起来,大冬天的也十分温暖。
何依依还安排在规划里村口的位置建了个二层楼高的塔楼,作为放哨的岗楼。
外围的位置建了牲口棚子,村里的牲口,不算宋家队伍里的马匹,也有三十几个,都是在搬移途中出了大力气的,村里人都不舍得卖,便先统一养起来。
靠近谷阳城的地方,建了个单独的屋子作为何依依的手工作坊。
木屋交付当天,大伙便区分男女老少住了进去。
一些不愿意跟大家挤着的轻壮,相约着占据了原来的大帐篷。
特殊时期不能讲究那么多,这一个冬天得居住问题,就这样粗暴的解决了。
农民们冬日里是没有什么工作的,尤其在北方,没有进城做工的人都在“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