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踟蹰了半天才上前说,“先生,九儿冒昧了,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何依依表面淡定从容,实际上尴尬的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人都来这么长时间了,病都给治好了,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
老大夫却并不在意,摆摆手说:“不必拘礼,老夫姓王,叫我王大夫就行。”
何依依赶紧行了一礼,“不敢不敢,王老,有礼了。”
大伙已经开火准备吃饭了,何依依便将王老大夫引到旁边吃饭的地方先坐着休息。
何依依给王老到了一杯水,语气温和的问:“还未请教王老,此去何处啊。”
王老拱了拱手说:“前路漫漫,无以为家。”
何依依垂下眼睛,掩盖掉眼里的精光,眼珠急速的转动了两下,试探着开口。
“王老,我们要去谷阳城,您老看看顺路吗,如果王老不嫌弃,不如跟我们同行?”
王老笑得坦荡又狡黠,“荣幸之至。”
何依依开心坏了,成功拐到了一位医者,看城里请来的大夫的态度,好像还是位很厉害的医者。
正当这边两人都对对话的结果都很满意的时候,旁边又想起了喧闹的声音。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慌乱,别是三娘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等到了马车边,何依依终于知道了喧闹的原因,因为有个本来早该来但是一直没有来,现在大家都不想让她出现她却偏偏出现了的人。
何柏与何松的娘来了。
何依依赶到的时候,何松娘站在中间,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杏儿的声音最大,“婶子,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三娘生孩子你来都没来也就算了,孩子生下来你来了,不看大的也不看小的,就惦记给三娘的那点鸡汤,那是给三娘补身子的!”
何松娘面对杏儿还是挺客气的,“杏儿丫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不是走不开吗,再说,三娘这不也好好的嘛,你没生过孩子你不懂,刚生完孩子不能喝那么多鸡汤。”
何柏小心的拦着他娘,“娘,你别说了,大夫说了三娘需要进补,这鸡汤是专门留给三娘的。”
何松娘一下甩开何柏的手,指着他喝骂,“大夫知道什么,我生过两个孩子了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了,就生了个丫头片子矫情什么呢,赶紧把鸡汤给我端来,你侄子等着吃呢,那才是咱们家的香火。”
何依依的的脸色已经很黑了,但并没有向前,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真的是冷眼,眼神冷的像要结冰一样。
“不过去吗?”
王老表情有些戏谑的看着何依依,满脸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依依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问道:“王老一直这么风格多变吗?”
“什么?”
王老显然没有听明白何依依的话,面露疑惑的看着何依依。
何依依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转回头继续“看热闹”。
何柏面对母亲的喝骂一言不发,但好在也没有听话的去端汤。
一群人就这么僵持着,何柏娘不走,大伙也不给鸡汤。
何松娘说话越来越难听,渐渐的开始指着何柏的鼻子骂:“你这个白眼狼,被那个小妖精勾了魂了啊,我生你都不如生块猪肉,你爹娘都多久没没闻到肉味了,她倒好。”
说着她往旁边两步,朝着三娘给马车的方向喊:“一天三顿的喝鸡汤啊,这天下哪有你这么不孝的啊,你这喝的哪是鸡汤啊,你这喝的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血啊。”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紧接着,三娘姥姥从马车里出来,朝着外面喊,“快来人,三娘吐血了。”
何依依和王老都是一惊,同时向马车跑去。
来到马车前,何依依却被三娘姥姥拦住了。
她扶着何依依的手,借力往前走。
何依依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老人家的步子往前走。
走到半路,老人家又拦下了慌张的往马车边跑的何柏。
一路走到何松娘面前,老人家拐杖“哐”的一声敲在面前的地面上,怒视着何柏娘。
“亲家,咱们把话说说明白,我们三娘怎么不孝了。”
面对长辈,何松娘的气焰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但也没有让步,“亲家姥姥,我敬你是长辈,但你也不能仗着年纪欺负人呀,三娘都已经嫁到我们家了,你什么都要管,是想把她领回去吗。”
“娘!你胡说什么呢,三娘是我媳妇,怎么能让姥姥带回去!”
这是今天早上何柏说的最大声的一句话了。
但也只有这一句。
何松娘环抱着双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你也知道是你媳妇,这天下就没有公婆饿肚子,儿媳妇儿喝鸡汤的道理,你就是听了她的撺掇,越来越不孝顺。”
她叉着腰指着何柏喊:“何柏!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你就赶紧把鸡汤给我端来。”
三娘姥姥用拐杖狠狠打了何柏后背一下,直把何柏打的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老人家字正腔圆,“何柏,你说吧。”
何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