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林馨婉和段秀才准备出发去府城,离开这天,何依依和宋澜去送行。
林馨婉手里不缺人手,出发的东西已经基本整理好了,两辆马车,十几个家仆,浩浩荡荡的一个大队伍。
林馨婉带着何依依到偏厅去说话。
何依依回头看了眼院子里面忙忙碌碌的人,皱着眉头开口,“你娘家,没有一个人来送行吗?”
林馨婉不在意的笑笑,“府城而已,有什么好送的。”
何依依瞪了瞪眼睛,“怎么就没什么好送的了,你们要去参加秋闱,放榜之后可能直接就进京参加春闱了,这可就一年多见不到了啊。”
林馨婉给何依依倒了杯茶:“我家里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想让谁来送我?再说,成亲这半年也没见过几次。”
何依依脸皱成了包子,“不是,你爹也不来吗,就算不在意你,你们可是去科考的。”
林馨婉依然不在意,“你放心,等我们去参加会试的时候,我爹会去府城给我们送行的,好了不说我了,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接下来的话题,何依依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明明要出远门的是林馨婉,但是很明显是林馨婉更加不放心何依依,一个劲儿的叮嘱着。
“你家里人手太少了,我给你找了几个,这里是身契。”
这时,冯妈妈带了几个人进来,四男三女,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其他都是年轻力壮的。
林馨婉指着年纪稍大的人对何依依说:“这位是福伯,是我母亲庄子上的人,信得过。”
何依依站起身很客气的行了个拱手礼,“到我这里委屈福伯了,以后就仰仗福伯了。”
福伯吓了一跳,赶紧行礼,“不敢不敢,小姐跟我说过您的情况,能伺候夫人是我的福气。”
接下来福伯一一介绍了几人,三个男人都会点功夫,不仅能做家丁也能当做护院。
三个女子也各自有自己擅长的东西,一个善厨艺、一个善刺绣,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之前在大户人家照顾过老夫人,很会照顾人。
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让几人出去,何依依坐到林馨婉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婉儿,你太好了,这么忙还要分心帮我张罗。”
林馨婉故作嫌弃的把胳膊抽出来,拍了下何依依的脑袋,“正经点,还有话跟你说。”
等何依依乖乖坐正,她才慢慢说:“边境的事不用太担心,一两年也波及不到这边,但是还是要有点准备,家里别置办太多值钱的东西。”
说完她有想了想,“还有件事……”
“二小姐等等,大小姐有客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妈刻意放大的声音打断。
随后,门就被推开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馨柔走了进来。
她穿着桃粉色襦裙,配蝶穿芍药满绣大袖外衫,巨大的发髻上,插满了各式钗环,整一个富丽堂皇,珠翠满头。
只见她袅袅婷婷的走进来,坐到了林馨婉的对面,“姐姐今天走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来给你送行啊。”
何依依跟宋澜都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盖住了白眼。
何依依默默拿起面前的茶杯喝茶,没打算接话。
一来何依依经常去拜访县令夫人,从来没有看见过林馨柔陪在旁边,甚至也没有听县令夫人提起过,明显是不受待见的,何依依自觉不想太接近。
二来林馨柔从进门以来就没看过自己,何依依也不想自找没趣。
但是林馨婉都被顶到面前了,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只能不情不愿的开口,“妹妹府里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劳,我只是陪相公去考个试,实在不值妹妹亲自来送。”
林馨柔嫁的事县令次子,虽然是正妻,但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操劳。
但林馨柔就像没有听出来她的言下之意一样,自顾自倒了杯茶,“也是,乡试而已,也就姐姐这么重视,提前半年就过去,这要是去考会试,还不得提前一年啊。”
林馨婉轻笑了一声回答:“妹妹说笑了,乡试和会试之间只间隔半年时间,怎么会提前一年出门呢,再说,会试是要去京城参考的,提前一年出门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馨柔本来是想嘲讽一下,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嘲讽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翻了个白眼回怼:“是呀,我当然不懂,毕竟我不用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相公可以金榜题名上,自然不用费劲心思研究。”
听到这,何依依小声在一边蛐蛐,“可不是,你寄托在公婆和兄长身上。”
林馨柔听见嘴角勾了勾,在桌下偷偷的捏了捏何依依的手。
对面的林馨柔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听见,她摸了摸自己发间的一支掐丝蝴蝶步摇,继续开口。
“不过我也得劝姐姐一句,科考还是要靠真才实学的,可不能动歪心思啊,别把商人那套带进官场上,可是要吃苦头的。”
何依依翻了个白眼,回捏了下林馨婉的手,要不是给县令家送了那么多“暗藏玄机”,她就信了。
林馨婉显然已经不想在应付她了,身体向后靠了靠也摸了摸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