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冷落的天北大地上渐渐开始多了些人气,远远看去,无数的人推着小板车开始往北迁徙着,他们的眼中似乎出现了多年前不曾有过的希望。
是的,希望,他们曾经是那浩浩荡荡南下流民中的一员,现在得到了秦军的帮助,这就准备重返他们的故土,整个天北的政策统统向人口进行倾斜,凡是愿意从南方迁入者,人人给予田产上的奖励。
胡大已经和九野郡的垦荒团说好了,自己只要愿意拖家带口地过去,一个人就分一百亩上田,另外还会发放种粮和一年的口粮,保证他们能在九野郡过活。
若是前晋的时候颁布这条移民令,这胡大是决计不会相信的,那帮子官僚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哪里会帮他们搬迁?也只有秦军之中有极其严酷的法令,才能压制那些位高权重者。
秦皇法令,凡肆虐小民者,极刑!故而这秦军上下对于他们一家都很客气,当然他们做事也很谨小慎微,不敢得罪这路上的任何一个。
“胡大,你且看看前面,那儿就是你们家的地,到前面我给你标上线,到时候再给你立两个牌,且耕种去就是!”一个金甲骑兵掠过胡家一行人时,这就嚷嚷着提醒道。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胡大赶着自己的大车,忙不迭地回应道。
眼下在车上的,是他攒了半生的基业,一个脸上有些黑黢黢的女人,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也算是有了盼头,只见骑兵先是在其中的一头撂下牌子,然后又是引线往另一边去,直直拉满的距离,这才又撂下了个牌子。
“老胡,老胡,你自己看看,地有问题吗?”金甲骑兵这就重新回到大车身边,向着车上的一家子询问道。
胡大这就点了点头,他赶紧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然后跑了一圈再回来看着金甲兵道:“对了,对了,军爷谢谢您,要不要留下来用口饭?”
“呵呵,我们怎么能吃你们的?”说着,金甲骑兵从自己的兜袋里拿出两根肉干塞到了自己嘴里,看着胡大的两个小孩也是心生怜意,这就又从兜袋里掏出了几根肉干,直直塞到了胡大的手中。
“来来,这是给你家孩子的零嘴!”
“呀,王将军,怎么能让你破费!”胡大连忙摆手,说什么都不肯收,对于他们而言,肉食也算个稀罕物件,但也并不是吃不到,像是迁徙过来后,他们就分到了一大块咸肉,是用上好的野猪肉腌制,亦能帮他们补充盐分。
听到这里,这个金甲骑兵也是赶忙摆了摆手:“我算是哪门子将军,不过是个管田的郡兵吧!”
“您这差事,应该够肥吧?”胡大小声地打听道,却是王姓军汉这就摆了摆手,冲着胡大回复道:“要是在这里面动手脚,谁敢啊!您知道嘛!我们下来分田的时候可在军法玉令前立了誓言,谁要是敢在这里面中饱私囊,那玉令当即就有反应!”
“谁敢违逆军法啊!再说咱们的津贴、补贴也不少,虽然说赶不上一线的战兵,不过人家到底是卖命的不是!”
“我老子是前晋的军官,勉强也能算得上是顶牙将,就是门将不在的时候,顶上守城门将的职责,算是牙门将的副手,你猜怎么着,他说他的待遇都不比我现在!”
“别说军令,就是我敢有什么小心思,我家老爹就能打死我!”王姓军汉大笑着,而胡大和他的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个个眼中都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胡兄弟,你们晚上休息该怎么办?”王姓军汉看了看他的大车,也是担心地问道。
胡大指了指自家的大车上,似乎有一个极大的帐篷袋:“咱们一家子晚上就住帐篷里,这也是迁徙司发的,要说这秦皇对咱们真是不错,一应的迁徙政令都给到位不说,像你们这些军官也是一个比一个热情。”
军汉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您放心,这附近方圆百里都被我们清剿过,不会有什么狼群的,夜里也有人放哨,您就安心住下来吧!”
“但是另一片地你可千万别动啊!这可是要分给别人的田地,到时候你可别种上庄稼,让老哥哥难做啊!”王姓军汉又是提醒一声,一句话说得胡大尴尬不已,连忙摆了摆手。
原本他还有点这小心思,毕竟整个北边大片大片的沃土,不过他们家也他一个壮劳力,伺候四百亩上田应该也算是够了,据说过几天还有九野郡垦殖司的人过来教授种植的技巧。
这种田还能有什么技巧?胡大也是诧异,不过想到自己南方的主家,一个个对什么地方垦殖司的小吏热情得不得了,想来人家肯定是有些水平的。
远处又是烟尘扬起,又一个金甲骑兵呼啸而来,那金甲骑士似乎还比王军汉年轻些,二人亦是认识,只听新来的年轻军汉向他拱了拱手:“王哥,您又分出去一块,咱们两个这一片都快分包完”
“哈哈哈,胡小弟,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你本家,原来就是九野郡人,现在回乡准备好好干上一场呢!”王军汉热情地招呼着,却是胡大惊讶地揉了揉眼眸:“小弟?三儿,是你吗?”
“啊!那年南逃,咱们一家子失散,我以为你死了啊!”胡大动情地上前抱住胡三,眼中泪水就止不住地流。
“大哥啊!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