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守住还是个问题,他作为北凉郡城的主帅,怕是除了投降越国方能苟活外,怕是找不到其他的活路吧!
以前的他也怕是,不过随着老友项庄龙、老上司何非的陨落,他也看开了,作为御守地方的军人,若是能慷慨战死或许能赢得四时祭祀,像是项庄龙就是如此,而要是弃城而逃,怕是就如何非般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再无洗濯清名的可能。
“谭将军,南边龙麒有多重要,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咱们这里多守一日,南边就多一天安稳的日子,至于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陆俊摆了摆手,说不出的唏嘘。
谭云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拱手应道:“陆帅英明,可对面魔鹭大军似乎已经整装待发,咱们该如何应对?”
“把城头空出来!让它们来,把弩机架设到瓮城里,只要它们敢来,就射死这些扁毛畜生!”陆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只恨自己没修习过弓箭之道,否则倒是能够射杀一二。
魔鹭大军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肆虐,但他们望了望北面的城头,似乎是空荡荡的样子,不少士兵躲在阶梯旁边,有墙砖的守护,魔鹭也奈何他们不得!
北堂鹤朝着隋简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带人杀上城头,有了他们空天军团的压制,想来拿下北凉城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巨大厚重的翅膀又是往前扑振两下,北堂鹤像是要往瓮城里瞄上两眼,却是陡然一惊,自己的魔鹭刚刚出现在瓮城的攻击范围,那好几个弩机就对准了自己,数百支箭矢就这样激射而来。
“哼,雕虫小技!”北堂鹤又是暗骂一声,随即控制着魔鹭就开始玩些高难度的花活,只见他的魔鹭在空中直接旋转起来,就像是一只蛮横的陀螺,将靠过来的箭矢都全部反打了回去。
急促的箭矢横斜乱飞,甚至有不少还撞到了城墙边上,有几个晋军中的倒霉蛋也被流矢射中,直接从陡峭的台阶上摔了下去,看到这一幕,陆俊也是傻眼,没想到魔鹭居然能有这样的动作!
有些枯槁的手掌猛地拽住一支箭矢,而后看着远处的陆俊直接将手里的箭矢朝着他投射了出去,手持着钢刀的陆俊顿时浑身紧绷,而后把手里的长刀猛地往箭矢上一磕,而后传出一声爆响,箭矢撞到了远处的城墙上,直入几寸显然刚刚劲道不凡。
陆俊把手别了过去,用极为冷厉的目光看向上空的魔鹭,心中却是惊诧不已,他刚刚挡住的那一击虎口都崩出了鲜血,为了不让旁人看到,他这才把手别了过去。
上空的北堂鹤轻笑一声,看了看盯着他的这位北晋将军,又是嘲讽般地开口:“赶紧开出兵道之术,否则你这样的人,我杀起来还真不过瘾呢!”
被这个魔道人物的一句话激得脸色铁青,陆俊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刚刚要好的伤口又是崩开,他在心头暗骂一声,感知到隋简已经带兵摸到了城墙之上,知道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谭云昭,也是怒吼一声:“谭将军,该到了我们拼命的时候了,再不拼命,以后恐怕就没得拼”
言语中的焦躁一览无余,他的周身散出赤红色的兵道之力,谭云昭也是抿了抿嘴唇,冷硬脸部肌肉勉强挤出一丝丝笑意,而后举刀而起,赤红色的气息加入到主将的锐意中。
“军阵列前,何惧一死!”
二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响彻在阵地上,所有被赤红色军气包裹的战士们,此刻也诧异地看着他们的主将,要知道这招是诀死招,哪里会这时候用出?难不成北凉真到了如此境地吗?
没有犹豫,没有畏惧,而是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面对死亡,他们不是心性如铁,而是对自己的土地爱得深沉,俯冲过来的魔鹭发出尖利的啸声,一片的黑甲兵被它从城头呼了出去,像是麦田里没有意识的稻草人,只能呆滞地迎接他们的命运。
终究是用勇士,在魔鹭临近城墙之际,有人拽住了它的翎羽,有人抛出手里的长枪,甚至有人用绳索将自己和魔鹭的腿脚绑到了一块,血色黄昏,从早上到傍晚,杀戮一直在持续着!
疲惫感不停地涌上陆俊的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下去,只想着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自己这般坚持还有没意义,长刀挥出又将面前的越兵砍倒,又向着四周仔细打量了一圈。
城头的阵型已经被不时冲来的魔鹭搅得一塌糊涂,还没等陆俊想些对策,只听天空之上传来一声爆响,一团鲜红色的血糊糊在魔鹭的脖颈处爆开,无数的鲜血和碎肉从空中落下,泼洒在干硬的土地上。
多么好的士兵啊!为了拖住魔鹭凶残的脚步,居然直接在空中自爆了自己,脖颈受创的魔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的身躯,不断地往城中的方向下坠着,庞大的身体眼见着就要向着城中百姓的民居撞去。
看到这样一幕,谭云昭也是焦急,他从旁边的地上摄来一杆长枪,看着魔鹭往下方栽倒的尸体抛了过去,心急地要将死去的魔鹭尸体挪移一个位置,却是不料远处的隋简早就盯住了他,措不及防地直接射出箭矢,意图洞穿谭云昭的心口。
心神全部系在魔鹭身体上,却是心口一痛,而后口中溢出丝丝鲜血,身体就要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