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这鬼天气!”谢将明搓了搓手,很是烦躁地咒骂道,而后他运起自己的法力,将滴落在黑色甲胄上的雨水清理了个干净。
旁边的荀阀也是点头应道:“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波雨水,这鄞南果然是烟雨蒙蒙,倒是我军中都是北人,很是不耐这南方的阴冷潮湿。”
“再不耐,这场仗也得接着打!”谢将明冷冷地回怼了一句,他心里也在犯愁,原来都有传送阵根本不用担心粮草运输的问题,就算是传送阵没了之后,也有圣境用乾坤袋帮着运输粮草,但现在军中粮食已经有好多天没送过来了。
当然这也跟沈诀的陨落有些关系,原本这些运粮的杂事都是由沈诀命人操办,但现在皇室亲军被世家豪族把持,正忙着争权夺利,哪里有这个兴致去帮着谢将明运粮,而且鹿城郡深入南方,东边就是南晋的地盘,要是专门有人绞杀,岂不是自寻死路?
世家豪族这群人,圣境倒是不少,可都没有什么战力高的,像沈诀这种艺高人胆大的毕竟少之又少,自然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给谢将明他们送粮食来,往北面派了一拨拨的信使催促,可就算谢将明盼得望眼欲穿,也没有什么粮食运来。
“李郡守!这城中可有什么豪强商人之类,哪家的粮食多些?现在外面阴雨绵绵,我真怕南军会围了咱们的城池,要不先找些大家族弄些粮草来!”谢将明冷声询问起来,这就要强硬地去借些粮食。
“这个这些商人都”李郡守显然知道其中的内情,有些期待地看了看谢将明旁边的荀阀,似乎希望他能上前说两句。
耐不住郡守的恳求,荀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苍王殿下,城中的粮食生意,有不少是姓姚,听说是姚相爷的公子控制的,咱们还是不要贸然轻动的好!”
“呸,那是正好!他姚节芾不给我粮食,正好就借他们家的!”谢将明冷冷地说道,心中盘算了下自己的粮草,要是不发生大战,吃个两个月倒是没什么问题,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但到底没有下命令。
拍了拍潮湿的城垛,谢将明心头越发地郁闷,他指了指远处一应的湖水,向着身侧的两人抱怨道:“你看看那边,几个小舟巡视着,上面插满了熊字旗,这是熊替那个狗才在防备我啊!”
“你们都说说,这熊替防备我什么呢?”谢将明意味深长地说道,心头也满是阴霾。
旁边的荀阀和李郡守也是皱起眉头,倒是李郡守文官出身,对于兵事有着天生的畏惧,他蹙着眉头说道:“莫不是熊替想要围困住将军,要知道将军和南晋伪王可是有着杀子之仇”
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谢将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叶华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经李郡守这么一提醒,瞬间感知到四周是满满的恶意,泼天功劳的背后或许就是无穷的危机。
他谢将明深陷杀局却不自知啊!重重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而后眼睛一眯,冷冷地说道:“南晋一方这是要困死老子啊!荀阀,去信给西边、北边,跟他们要支援,要是五天内没动静,老子就回北边了!”
留了心腹部将在天北都督府,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能即刻回归北方,不对!谢将明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变得煞白一片,现在没了传送阵,南北方消息的传递变得艰难无比,即便天北出了什么事情,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冷静!一定要冷静!谢将明不停地安抚着自己,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五天之内朝廷没有动静,他就要回师北地了,毕竟这南方的地盘和他有个什么关系,要不是脑袋一热想做叶晋的擎天柱石,哪里会有这么多破事出来?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这年头只有自己手里的兵最为实在!抬了抬眼,看着荀阀道:“荀阀将军,我记得你荀氏是因为你才入得豪族序列吧?”
“是,我荀家以前都是平民出身,靠着我兵圣的修为这才勉强晋级豪族!”荀阀也是皱起眉头,他这么一说也是有些不对劲了,要知道北地豪族的老牌家族隐隐有些看不上他,之前他想和这些家族联姻,可人家就是看不上他,最多只愿意嫁一个庶女给他的嫡子,一气之下,他似乎和那边也闹得不愉快
他也想了不少事情,若是他真的战死在这南方的战场上,怕是那些平日里看不上的那些家族,会瞬间扑咬上来将他家里的基业给瓜分个干净,到时候这世间怕是再无他荀氏啊!
“末将愿听苍王殿下的吩咐,咱们都得保全有用之身,不是吗?”荀阀看着谢将明,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旁边的李郡守也是点了点头,他只是北地豪族的旁支而已,自然犯不着为了这城池拼命。
此时,南国的雨越下越大,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谢将明也在心中泛起了愁绪,这么大的雨该怎么破局呢?即便自己派出斥候求援,怕也是难支啊!
“苍王殿下,不如多派些骑兵,去北地求援,像什么宣道、琉庆,甚至潢州都成。”荀阀也是豁出去了,这一个个建议分明是要谢将明弃守鹿城郡。
掩藏在葱郁丛林中的南军斥候,看到几十个骑兵从鹿城的北门而出,很是焦急地向着北面奔跑而去,这般不同寻常的动作也是很快传到了熊替的耳边,他也是冷冷一笑,而后向着东边跪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