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南城内,一处偏僻的街巷之中,岳正站在金峰的身后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京师的路有端路大人竟然住在这里!”
“是啊,路大人只有天境的修为,也没积攒什么资财,生活也很是俭朴,住在这个院落倒是便宜。”金峰心中有些尴尬,他很早就在贡南安置了宅邸,现在的价格较之以往更是涨了三倍多。
之前他不是没有邀请路有端住在他那,但几次邀请都被路有端给拒绝了。
心中思索着路有端的履历,岳正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他和那个什么钱泓是我岳丈的左右副手,现在钱泓去了何处呢?”
“有北方的情报说是去了二皇子那里。”金峰连忙回答道,他现在做事可要比原来妥帖许多,整个秦王麾下不缺少人才,若是他再露出些不堪的脾性,怕是为秦王不喜。
“呵呵,他还真是个劳碌命,那叶继那里是那么好去的,说不得多少天后,他就要算计着钱粮了!”岳正嘲讽一笑,言语中倒是满满的讥讽。
“不过有那么多世家大族慷慨解囊,相信钱泓也不会那般难做!”金峰也是开口附和着。
点了点头,继续向着巷子深处走去,两边的墙壁压得极近,仿佛这条巷子都没受过阳光的照拂般,动了动鼻子岳正都能闻到两边房舍的饭香。
“凡家多柴烟,或有衣食忧。绫罗身上着,不当忘初时。”岳正随口吟道,似乎也想起了昔日奴隶时的不堪岁月,幽幽一笑便示意金峰去敲门。
“哒哒、哒哒”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内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脚步声,很快大门打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看着岳正和金峰也是诧异道:“金大人,你怎么来了我爹前些日子不是”
“呵呵,子游就别说了,这次是我主公要来见见朝廷的老臣,便唤我带路过来。”金峰摆了摆手,随即止住了路子游的话头。
路子游也不笨,心中略微思索,金峰的主公那岂不就是贡南城的主人秦王岳正,连忙行礼道:“乡野之人路子游见过秦王殿下。”
“哈哈,路公子太过客气了,早就听金峰和我岳丈说起过,路有端大人治家严谨,自家公子一表人才,却觉得还无出世之才,让他在家中苦读呢!”岳正也是豪气地称赞道。
只听厚重的脚步声像是含怒而来,一个青衣老者精神饱满,目光看向岳正似乎有些不善,指着岳正便质问道:“岳正,国朝危难之际,你在何处?”
“呵呵,自然是在岐川,我身为岐川都督,不在岐川又能在何处?”岳正对他的质问丝毫不虚,便也反问道:“先帝自薨于晋阳殿,而路有端大人却来到我这贡南养老,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若是忠臣,不是应当随陛下而去吗?”
“却怎么几场硬仗打下来,只有我岳父周严,还有江兆东江大人战死,另外常胜将军也是战死,而路大人却在苟活呢?”岳正自然不会惯着他,冷冷地喝问起来。
路有端动了动嘴唇,气得面色发白,整个有些苍老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双目之中更是噙满了悔恨的泪水。
“谦皇帝啊,有端不忠,未能匡扶社稷,导致您的血脉自戕,啊,有端是个罪人!”他直直在庭中跪了下去,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被岳正抽走了。
“爹,爹,您别伤心了,再想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路子游搀扶着路有端,在他身侧苦苦劝说着。
“孩子,你不懂啊!你不懂”路有端摆了摆自己的手掌,有些唏嘘地说道。
这时候,却见路子游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老爹说道:“爹爹,你教我刑律之法,不是说天下刑难,决于一人之身吗?”
“今叶氏纷乱,至天下此乱局,几无刑律之所踪,您曾言忠于刑责之律,而非天子之事,您怎么忘了您昔日自己说过的话呢?”路子游像是在安慰自家老爹,可言语中却是将刑律之事摆在了最高的位置上。
“哈哈,说的好,今天我来邀请路大人,担任我秦王府刑部尚书,处理我秦王辖地的诸多刑狱之案,不知路大人可是愿意?”岳正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后一双目光死死看着路有端。
他的神色陡然复杂起来,莫名地歪斜着嘴角,像是在嘲讽又像是欣悦,岳正倒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心中只想找个人先帮着把刑部的框架先搭建起来再说!
抬了抬眼帘,路有端看着岳正和金峰,一时间也有了思绪,摆手拒绝道:“老夫年岁已高,一些政务实在劳神。”
“哈哈,路大人何必拒绝得如此之快,我前些日子猎杀了龙尊,到时候给路大人一颗血丹,便能帮路大人延寿,精力不足等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岳正开口分说道。
“而且令公子若要出仕,不如现在刑部做个郎中,以后也能有更多的提升。”岳正笑着说道。
“郎中?”路有端咀嚼着秦王府特有的官职,也是好奇地询问道。
金峰见路有端似乎有些意动,也在旁边帮着解释道:“这是秦王府改制之后的官职,一般是刑部中负责做事之人,令公子如此杰出,将来不乏担任侍郎、尚书的可能啊!”
轻轻别着手在院子中踱步而行,又看了看那边躬身站着的儿子,路有端心中有几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