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幽沉木所制的桌子竟然被他一击而散,木屑四溅向着下首三人飞刺过去。
“止!”
叶谦朝着那些木屑一指,心神一动之下,所有的木屑尽数湮灭,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看着三人道:“是朕失态了,三位爱卿皆无过错。”
“方源罔顾圣恩,这人是江兆东提拔的是吧?”叶谦语气平淡地说道,可胸口的起伏依旧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姬廖,姬廖,狗奴才快死进来!”
平日里自诩为儒雅的叶谦,现下也变得粗鄙起来,门外的姬廖听了此言,忙不迭地冲进来讨好地问道:“皇爷唤奴才何事?”
“朕且问你,上次你去龙麒郡问话,那江兆东是怎么回复你的?”叶谦冷声询问道,姬廖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姬廖连忙跪倒,他是皇家的奴才,一切皆以皇室为大,所谓修士的尊严,别逗了,在他这个阉人这里不存在的!
“奴才问了江都督,为何要提拔方源?”
“江都督说:方源是当地人,另外他镇压土人部落,无一不获胜,故而提拔至溪山郡总管。”姬廖谨慎地回答道。
“他还说什么了?”叶谦继续冷声询问道。
“江都督还说,方源和高天明交好,为了帮衬高天明,他才将溪山的重任交到方源身上,另外方源是自行突破至圣境,很令他讶异,越发觉得此人不凡。”
姬廖如此这般说道,也不知话中哪个词触怒了叶谦,只听他暴怒道:“够了,够了,给我把江兆东,下下旨申斥!”
“识人不明,处事推诿,实孚朕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话语中的情绪陡然转变,颓唐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分。
“去龙麒郡宣旨吧!”冲着姬廖挥了挥手,就好似要打发走一样,姬廖不敢耽搁生怕还有什么变故。
那边的马庸倒是忠心,连忙向着叶谦拱手道:“方源之事,委实匪夷所思,不过应该是真的,在越东的三个供奉,碰到了昭圆寺的玄了和尚,正拼了命地追击方源。”
“根据他们所说,好像是昭帝留下法旨,要第一时间诛杀掉方源。”马庸向着叶谦解释起来。
叶谦坐在龙椅上,微微叹息一声道:“到底手上没有干臣,可惜岳正还没到圣境,不然倒是可以让他去。”
“对了,你们看看这份折子,秋廷湖水族是怎么个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叶谦又想到了什么,直接把手中那一份奏折都快丢到了沈诀的脸上。
沈诀拿着奏章,看了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圣上,微臣有罪,水族之事,亲军案牍之中早有记载,可事涉鄞王,又无确凿之证据,实难明言。”
“实难明言,就要把朕蒙在鼓里,让朕做着天下安宁的春秋大梦吗?”叶谦心中又多了些火气,看着躬身而立的沈诀也有些不忍。
“沈爱卿,天下就如筛子一般,筛孔是越来越大,朕实在担心我叶晋天下啊!今天漏了一毫,丢一军一城,明日漏了一丝,难道要丢十军十城吗?”
“皇室亲军,代朕神目,监察天下,你也是朕潜邸的老臣,朕把这千钧重担交到你的肩头,就是想让你帮朕盯着他们。”叶谦盯着沈诀,直接开口道。
“微臣惭愧,请辞指挥使一职。”沈诀向着叶谦再次拱手,脸上皆是惭愧的神色,请辞的言语很是诚恳。
“沈爱卿,你我相识已经有百年了吧!”听到沈诀的话,叶谦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有些唏嘘地感慨起来。
“回禀陛下,一百零四年。”沈诀是个知恩之人,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
“这江山离不了你,也离不了周先生,朕不过是在这金殿之中坐享其成之人啊,只是发几句牢骚而已,沈爱卿不要放在心上。”叶谦回转道,绝口不提去职的事情。
“多谢圣上体谅。”沈诀连忙拱手回答道,他和皇室已经深深绑定,若是一旦去职,恐怕不乏有人对他动手,刚刚那番话出自肺腑,亦是他以退为进的考量。
“算了,方源的事情,再找机会吧!”叶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又看了看沈诀,继续问道:“秋廷湖的那事,是老四指使的吧?”
沈诀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旁边的金峰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回答道:“那是当然,岳正是圣上您的心腹,若是办了他,等于是去了圣上您条臂膀啊!”
“该死的老四!其心可诛,这般军国大事都来渗沙子。”叶谦怒极,言语之中好像是出离的愤怒了。
这时候,门口匆匆走进一个大太监,不是岳正的老相识王休望又是何人,他恭敬地立在门口禀报道:“圣上,周中书来了。”
“快,快,速速把周先生请进来,对了,越国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叶谦连忙开口道,似是想到什么,冲着三人又嘱托了一句。
“是,圣上。”沈诀、金峰、马庸三人连忙回答道,声音很是整齐。
书房的外面传来匆匆的步伐声,只见周严一身紫袍,神色轻松地走了进来,冲着叶谦便行礼道:“皇上,臣中书令周严,拜见圣上。”
“周爱卿,免礼,免礼。”
“你来的确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