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呜咽的狂风卷起府邸的落叶,贾人凤正坐在他的府邸之中,用着些酒菜,哼着莫名的小曲,看样子好不快活。
看这厮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模样,可是从他眼眸中不时闪过的一丝邪光看,此人并不像一个将行就木的老者,反倒是隐隐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桌上摆放着几碟菜肴,若是寻常人看了必会吓晕过去,只见白色的盏碟之中,生切的心肝盛了一盘,原本白皙的瓷具,被沾得血腥气漫漫。
贾人凤犹如老鼠般的狭长脸上,缀着一缕花白的胡子,他阴笑着捋了捋,想起过些日子,他找商盟定的那些婴孩就要到了,心中亦是惬意的很。
“天境最寿八百,我就用我这神术试试,能不能突破八百的大限。”他笑着说道,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血酒。
贾人凤自知自己坏事做绝,寻常时候也是满嘴的谎言,这入圣境怕是九死一生,还不若窝在这郡城之中作威作福来的自在。
风轻轻吹拂着面前的菜肴,他嗅着清风扫来的血腥气,陶醉似地开口道:“人心作宴血作酒,皇帝老子不及吾”
“老爷,老爷,郡尉在北城头唤您过去。”一个胆大的小厮匆匆忙忙跑到贾人凤跟前,直接跪倒在地,直接大声叫唤着。
贾人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把他吓得如坠冰窟,那小厮不停地磕着头,生怕惹火了这个老魔。
“不急,不急,老爷见你也是长得眉清目秀,来,把这杯血酒喝了。”
“再用块血肉。”贾人凤和颜悦色地说道,可言语中的内容,却是把这小厮魂魄骇丢了七七八八。
“怎么?老爷抬举你,你敢不给老爷面子?”贾人凤继续寒声说道。
小厮知道,此时要是不吃,怕是有生命危险了,早知道不听管家的撮蹿了,真是个要命的差事,想到这里,他连忙堆起笑容,冲着贾人凤说道:“老爷,我吃,我吃。”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叉勺,用其中的尖头对着一枚肝片刺了下去,将其一挑,忍住恶心一口吞了下去。
强烈的血腥气不断地往鼻腔、脑子里涌,小厮恶心地都快吐出来了,但依然要装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为了能咽下去,他强忍着又用了一杯血酒。
“好,好,不想我府中还有这样的人物,晚上记得来我的房间!”
贾人凤继续对着这个小厮说道,他就喜欢玩这些个强人锁男的调调,那小厮一听,脸都快绿了,心中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别人都是躲之不及,我怎么今天偏要赶着趟来。
“郡尉一向懂事,怎么今个夜里会来唤我,真是有些稀奇。”
“自己去把肠子抖落干净,今晚上别扫了老爷的兴。”
一句是贾人凤的自言自语,一句话是对小厮吩咐的,说罢,他挥了挥衣袖,化作一道黑风向着城头飞去。
小厮见贾人凤走远,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时候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恶心感了,连忙抱着一旁的大树干呕了起来。
“呕,呕。”
“你们这群人敢撮蹿我,等我讨了老爷欢心,再来一个个地收拾呕,呕”
不提已经是命去了半条的小厮,且说宣道郡北城门之外,水四金提着一杆钢枪,冲着城头大喊道:“快快帮忙找几个大夫,若是夫人出了什么闪失,小爷要你们好看!”
身后扮作副将的贺轮和邱明也是暗笑着,不想水将军演戏很有一套嘛,完全把那霸道强势的性格演了出来。
“贺将军,你的气息遮掩好了吗?”邱明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冲着旁边的贺轮轻声问道。
贺轮听了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论圣境的隐匿气息的手段,除了妖族,那也就是我们兵道了,若不掩饰,怎么去偷袭、埋伏之类的?”
邱明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他寻常时候做事情就极为小心,生怕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会子行动被岳正看重,更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说话间,城头之上微微有了些骚动,料想应该是贾人凤这厮过来了,只见一贼眉鼠眼的老者从城垛上探出头来,笑着问道:“将军何来?所为何事?”
“汰,好叫你们知道,小爷我是镇恶军岳军门手下的亲卫,因大人的卿夫人船上偶见伥鬼,受了惊吓,军医不能治,所以想在你这城中请几个大夫过去看看。”
水四金随意地将长枪背在肩上,活脱脱一个跋扈少年郎的模样,贾人凤立于城头,运转神目细看之下,不由得心生缭乱。
好一个白袍小将,身着绡白皮甲,后系一白色披风,手上扛着一杆亮银枪,脸蛋儿也是眉清目秀,较白的皮肤根本不像个行伍之人。
“乖乖,岳大人不会也喜欢啧啧,啧啧,这么俏的亲卫。”贾人凤满是龌龊地联想道,若是岳正听了他的心声,怕是要气得跳起来吧!
对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伥鬼!哎呀,祸事了,怎么把那些个小东西忘了,活取心肝,尸骸都丢到水里,怕是伥鬼就是这么来的,希望岳大人千万不要追查的好。
贾人凤想到这儿,满是忧心忡忡的,旁边的郡尉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要不要把他们放进来?”
“等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