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越来越弱了,被你老爹知道了可不得拉着你去加训。”
李晴笑骂了两句,端着碗转身走了出去,李知恩回来了,她原本有些担忧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这时候得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院子里裴青山正带着族里会杀猪的族兄在把那头野猪分尸,阮念念闻到杀猪的味儿有些恶心,自觉回了房间里待着。
裴青松不多时就把赤脚医生带了过来。
去的时候说明了情况,赤脚医生带了碘伏和纱布过来。
李晴看那架势,去灶下加了两把柴,烧好水备用。
赤脚医生看了伤口,也不说深也不说浅,只问裴青松,“这是昨天伤的?”
“这我也不清楚啊。”裴青松答,“应该是吧,他是昨天上的山,之前也没听说过受伤的事啊,可能是被野猪弄伤的。”
唯一知道情况的李知恩估计是累着了,回来就倒头大睡,这时候怎么好喊他起来?
赤脚医生摇了摇头,“不对,不是野猪弄的。”
他把黑绿的草药碎屑弄了下来,拉着裴青松看,“你看这伤口。”
整整齐齐的一条切口,一看就是刀切的,野猪怎么可能弄得出这样的切口出来?
吴杏花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说:“前天晚上还是好好的,没有这个伤口的,他出门前也没干嘛,是昨天吃了午饭出门的,这个伤肯定是在山里弄的。”
再有疑点现在也是救人先,赤脚大夫让打热水来。
吴杏花赶紧跑去灶房,李晴已经烧好了水,打了一盆给她端进去,
“我就在这盯着,水会一直添满,要用就来打。”
裴远征当初打灶的时候特意做了个烧水的内嵌,煮饭的时候就能加满水顺便把水烧开,不打出来保温效果还很好。
这也是李晴随便添了两把柴就能把水这么快烧热的原因。
(这种烧水的内嵌灶好像湖南一带比较多见,作者是在一个朋友家的老照片上看到过的,她说她家的老灶台是七十年代打的,朋友家在江西萍乡,靠近湖南,很多风俗习惯跟湖南那边比较像。)
“哎好。”吴杏花答应一声,端着盆往房间走。
赤脚大夫先是把自己带的剪刀和缝合用的针线放在开水里烫,之后用碘伏对剪刀和伤口进行消毒,把伤口周围坏死的皮肉给剪下来了一些。
无麻醉操作,裴青松喊了裴青山进来一起按着裴青刚,两个壮汉按着都还差点没按住。
“是会有些痛,打晕了去吧。”
赤脚医生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裴青山立马执行,他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剪完死肉,就开始缝合了,不得不夸一句,赤脚大夫怕是专门学过的,缝出来的针脚很是齐整,估计以后都不会留很深的疤。
缝完后,他又用碘伏消了一遍毒,接着拿纱布缠好了伤口,交代七天拆线,在此期间伤口不要碰水。
吴杏花一一应了,送他出门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两块钱。
“用不了这么多。”
吴杏花忙说:“后面还得麻烦您呢,您就收下吧,您收下我也安心一些。”
行吧。
他不再多说,背着药箱离开。
裴青山见事情都解决了,也准备走,走之前交代吴杏花,“杏花,你这几天好好照顾青刚,那头野猪,应该是青刚杀的,你准备怎么处理?”
问她怎么处理?是裴青刚打的不就是她们家的了吗?还要怎么处理?难道是问她放家里吃还是卖了?
吴杏花有点懵。
李晴倒是明白裴青山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提醒,只说:“大队长,青刚还昏着,杏花她一个女人家也做不了主,不如等青刚醒了再说这个事吧。”
她这么说说的也对,裴青山点点头,又跟李晴道谢,“她小姨,这次真是多谢你们家知恩同志了,他以前是不是入过伍啊?”
从今天去山里找了人出来,裴青山就一直想问,想着李知恩跟他都是退伍兵,就觉得格外亲切。
被问及的李晴心里却“咯噔”一下,李知恩当然没有入过伍,他懂的那些都是跟着他老爹学来的,这时候让她否认也不成,人家都看出来是部队才会教的东西了。
“是、是啊。”李晴扯了扯嘴角,“那时候入伍当了两年兵,就被他爸揪回家了。”
这个答案在裴青山预料之中,他点点头,说雨大,让她们不要送了,披上蓑衣就往外走。
在乡下地方,冒雨干活是常事,蓑衣比雨伞可方便得多了,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会备个一两套蓑衣,蓑帽更是会多准备几个。
等裴青山走了,裴青松看了一圈,没什么需要他干的活了,也提出回家,“她小姨,有啥事你们就去老宅喊我,下这么大雨,村支书一早就拿大喇叭在村里喊了今天啊上工,我随时在家。”
“哎好。”李晴赶紧应着,“他大哥你回家慢着些。”
来这里这么久了,李晴也习惯了这边人的称呼。
亲戚之间,男方喊女方的亲戚,不是直系亲家,称呼就像裴青松刚刚喊李晴一样,是“她小姨”,而女方喊男方的亲戚也像刚刚李晴喊裴青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