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坐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用手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会,才露出着急的模样进门。
“大哥大嫂,娘怎么样了?”
黎金花是看着李大妮咽气的,本来松了一口气,看到阮念念一身灰尘,身上还沾着沙子的模样忍不住就去给她拍了拍,“你这是咋回事?回来路上摔了?”
“赶着回来,就没仔细看路,娘到底咋样了啊?”
黎金花摇了摇头,“唉,年纪大了,到底身体遭不住了,刚刚大郎回来的时候娘还有气儿,一看到大郎太激动了,这会子已经没气儿了。”
“啊?”阮念念赶紧走过去看,裴青松正不顾李大妮身上污秽地紧紧抱着她哭。
“大哥,你别抱这么紧啊,娘不见得就是没了,你掐掐人中,说不定她就是厥过去了,快把她放平。”
她指挥着裴青松手忙脚乱地把李大妮放平在地上,使劲掐李大妮的人中。
还真把李大妮给掐醒了一下,也就醒了一下,立马又一口气上不来翻了白眼。
裴青松扑了上去,嘴里发出更悲痛的一声大喊:“娘!娘啊!你走了我就没娘了!”
这……
阮念念眉头不停地抽动,本来李大妮就一把老骨头,就算人没事,裴青松这一扑也受不了吧?
更别说现在人快不行了,说不定原本还有的救,被他这么一弄直接就上西天了。
不管怎么说,李大妮走可以,但是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的话柄,她拉着黎金花交代,“大嫂,你拉着点大哥,先别碰娘,我去卫生室喊大夫。”
“哎哎,好。”
这一天天的到处跑,身体说不上累,但是心累啊,好在李大妮看上去不像能活的样子了,这糟心日子也该到头了吧?
到了卫生室,大夫正给一个本家的叔叔看脚,他“哎哟哎哟”的喊疼,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
“哎呀,叔,你这是咋了?”阮念念也记不清他排第几了,直接就喊了叔。
他人都疼的额头直冒汗了,还对阮念念咧嘴笑了一下,“是远征媳妇儿啊,没啥事,就是把脚给摔了,家里药酒没了,来找大夫消消肿。”
“你这可不能简单的消肿,我怀疑是骨头折了,我给你固定一下,去公社卫生院看看吧,我这儿搞不了。”大夫抓着他的脚,左右看了一遍,按着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建议他去公社卫生院。
可把他给吓着了,“大夫,我这脚这么严重啊?我就在家养着不行吗?去公社卫生院,一天不得两三块钱?花那冤枉钱干啥?”
“不成,得去,我这看不了,不去看到时候要是瘸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句瘸了吓到这位叔了,赶紧点头,“哎,我去我去。”
阮念念赶紧见缝插针地说:“大夫,我婆婆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吧,她都没气儿了。”
“急啥。”大夫瞅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说:“你家那个老太太,就算不出意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去看看,对了,远征媳妇儿,你有自行车,帮忙把你叔送一下去公社卫生院,他儿子在你男人场子里干活,到了公社,直接扔给他儿子就行。”
阮念念应了一声,“哎好,大夫,你赶紧去给我婆婆看一下哈。”
看过了,确定人没了,她也好安心。
正好她要去公社通知裴远征和裴青杨回来,顺路了。
路上这叔也是健谈,坐在自行车后座不停地问阮念念关于李大妮的事。
阮念念添油加醋,把改编版本的“公公来带婆婆走”这出大戏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还说:“叔,也就你是我们本来,我才跟你说,你可别出去说啊。”
“叔能是那样的人?我是你九叔。”九叔脖子一梗,鼓着青筋说:“你放心,远征媳妇,这事出了你的嘴,进了我的耳朵,就没第三个人知道。”
看你这么能叭叭,还没第三个人知道呢?只怕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能一个村里都晓得了。
阮念念没想到的是,骑自行车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九叔的嘴就没停过。
“要说你婆婆,当年确实不厚道,我五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婆娘了,还要死要活地要娶回家。”
他丝毫不把阮念念当后辈,逮着她就啥都说,好像平日里憋坏了一般。
阮念念时不时捧他一句,“怎么的呢?”“哦,是这样啊!”“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有人捧着就是开心,九叔把当年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给阮念念听,一不小心还说漏了嘴,把裴远征的身世也给说出来了。
“瞧我,怎么什么都说,不过远征媳妇儿,这事儿你该知道,在我们上一辈的人里,都不算秘密。”
“当年出了抚恤金,远征他爹可是留了不少东西的,族里也没要,都给五哥五嫂帮远征收着了,我听说里头还有远征他娘留给他的东西,后来远征分出来,也没人多嘴去提这个事,大概是都忘了,远征媳妇儿,你可别说是叔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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