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什么?
当然不可能会答应允许!!!
卫东阳差点就脱口而出,斥问徐婉说的什么天夜奇谭。
做了公主府和候府的冢妇,一年到头, 要有多少事情,人情交际的往来, 后宅百般大小事务,四时八节进宫朝贺行礼……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片刻离得开当家主母?
就算府中具体的中馈事务, 不用徐婉亲历亲为, 只需叫家下人,按月汇总报备上来, 她略微陈条过目, 一月里,也要忙乱上七八天, 这还只是最基本的, 大头的还是交际往来上面,几家公主府, 亲王府,并与卫家交好的五六家国公候伯府邸, 凡遇红白喜事, 节庆寿礼,连李眉身为公主,有时都不得亲自上门去应酬,何况于徐婉……
卫东阳脑子里,先如此,白驹过隙般的,替徐婉展望了一下跟他成亲后的生活图景,随即蓦地反应过来,他的重点叫徐婉给带偏了。
徐婉的顾虑想法当然没错,可根本的,难道不是因为对他无意吗?如果徐婉心里对他有情,那她说的这几件事情,是他们之间什么了不得,大破了天的阻碍?!
照顾抚养徐文,练武追求武学至境把徐家棍法发扬光大,这两件事,两人成亲后,她不是更能专心致至做得更好,至于开武馆镖局,是稍微不太方便了,但她都是世子妃了,还屈尊劳神去做那些俗务做什么?!!
这么一想,卫东阳便轻斥冷哼了一声,对着徐婉冷笑道:“你想做的事,我说过要拦着你?你也不用拿这话来压派我,说来说去,根本上,不也就是你没看上我吗?”此话一出口,卫东阳也就破罐子破摔了,看着徐婉道:
“徐婉,我着实很好奇,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就那么瞧不上我?就是我以前,有些对你不好的地方,我现在也改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改得不够?……或者,你心里,不平于以前我那样待你?若是,那你说,你要我如何做,才能丢得过去手?”
徐婉见卫东阳这样,心下倒猛的难过了一下,不说徐婉,就是卫东阳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对着一个人,主动做出这等低到尘埃里的姿态来的。
“世子爷,”徐婉轻唤了卫东阳一声,颔着首摇头道:“你我以前那些因误会生出的小事,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嫌弃厌烦,但游园会,阿文被人推落水,你撞见后的第一反应,是让人赶紧救他,我就知道,你虽有些玩劣,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
卫东阳本以为自己听了这话会高兴,然则却更失落,不在意,自然是好是坏都不会萦绕于心。心里丧气,卫东阳眼角眉梢自然带露出几分消沉之意来,徐婉不忍细看,别开目光,半晌,终还是鼓着勇气,将喉间伤人的话吐了出来:“除却我与世子爷之间,云泥之别,我心里,的确也是对世子爷没有任何男女之想,并非是世子爷不够好,而是,在我这里,看世子爷,便如同看阿文一般……”
卫东阳:“………………”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卫东阳啧啧了两声,抬手盖住脸,嗡着声音道:“你到是坦荡直接,不留余地……”
“话既已出口,自然就要说清楚明白的……”徐婉勉强笑了笑,垂下头,轻声道。
那是,你连杀人的时候,都不会眨眼,何况是伤我的心。卫东阳在心里默道。
明明一片真情,被人拒绝推了回来,卫东阳觉得自己应该,暴跳如雷的发火才对,然而看着徐婉,卫东阳却生不起气来,徐婉这个人什么事都爱藏在心里,这到还是头次,跟他敞开心扉的说话,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吧?
这么一安慰自己,心情居然莫名有点小兴奋起来,卫东阳暗自在啧啧的鄙视了自己一下,一边挺不是滋味,一边又觉得越看徐婉好像越顺眼了。
不过,把他当徐文看?
真要把他当徐文,能舍得这么对他??
想到徐婉从来一副云淡风清,只遇上徐文的事情,才会失态发火的模样,卫东阳心里冒起股酸意,暗道:最多也就拿他当徐文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吧!
算了,来日方长,反正除了我,她也别想嫁给别人去,刘备当年请诸葛亮还三顾草庐呢,自己也不是凭着一颗真心就能一蹴而就的。
脑子里有的没的,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安慰了自己一番,卫东阳脸色便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外头一直提着心,注意着殿里情形的含真,看两人说了半天话,还和和气气的,没有分争闹起来的苗头,拍着胸口悄悄松了口气,忙示意领着宫人抬着小桌,早等在边上的含笑,赶紧把晚膳抬进殿去。
话既已说尽,看含笑进来布膳,徐婉便要起身告辞,卫东阳却一扬袖,道:“大半夜你都呆了,还在乎这点时间,陪着我用完膳再走吧。”
然而这一坐,就坐到了天明,卫东阳是已经睡过了一觉,精神得很,徐婉却是过了困点,也没了睡意,才用完膳,外头哗啦啦的下起了夜雨,潇潇风雨之声,回响在无边寂静的夜色里,隔帘透幕传到殿里,殿中火烛微明,熏栊轻烟,卫东阳看着同他对坐的徐婉,一下子来了兴致,让含笑撤了膳桌,抬了茶具来,亲自烧炉煮茶,要跟徐婉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