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凑上公主办的游园会,不知得疯成什么样子去。”
房氏的话说得无意,李眉听了却心中暮地一动,叫住正欲出去,吩咐安排宴席的含笑:“你回来,着人先吩咐下去,过几日,让京郊的庄子,送几十篓最上等的膏蟹到府里来……”
“几十篓的螃蟹?公主这是要……”吴氏话说了一半,立时回过味来,忙拿帕子掩住了口。
李眉倒不避讳,直言道:“东阳大了,也可以提前替他相一相人了,看中有配得上他的,先提前订下来也使得,免得过了几年,选不出精致的来。”
到晚家宴后,卫候爷过公主府来过夜,李眉便将自己要办赏花宴,给卫东阳‘相亲’的计划说了,卫候爷听了,沉默半晌,才道:“随你的意思吧,只是在我这里,到盼着臭小子能和徐婉有缘份。”
听卫候爷又旧话重提,李眉顿时怒了:“那丫头到底那里入了你的眼,出身,模样,性情……哪一样配得上东阳,难不比我生的金尊玉贵的儿子,只配娶个那样的人不成。”
“你看你,说不到两句,就着急上火,”卫候爷将李眉拉坐到身侧坐下,一脸认真的道:“论模样,她是比东阳差了些,但论性性,东阳顽劣浮夸,心性动荡。徐婉却年少老成,敏于事讷于言,性子又坚韧,至于出身……”卫候爷伸出拇指,来回轻抚李眉的脸颊:“公主,我卫淳,亦不过一介武夫。”
“你,你又拿这种话来刺我的心。”
“我并非是浅薄他,”卫候爷叹了口气:“若东阳能一生富贵如意,倒也无虑,但若将来有个万一,他……”
“没有万一,他是我的儿子,别说这一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富贵的闲人。”李眉打断卫候爷的话。
卫候爷摇头:“他总归是姓卫,不姓李。将来你我,说不得也有不能保全他的时候。”
眼看李眉又要发怒,卫候爷连忙将人一搂,压着滚进了床帐里。隔早起来,送卫候爷去上了朝,李眉便开始让人着手准备赏花宴。
因为着要跟卫候爷睹口气,李眉便让含真下帖,将京中数得上数的王孙贵女都请了,男男女女邀了将近上百人,这样一来,并上一起的太太夫夫,丫环奴婢,小一算也要有四五百人,于是赏花宴变成了游园会。
两府上下人等,为秋圃园的菊园和桂园搭暖棚,沿途通幽曲径上挂帘子,还有排演戏文,制作花灯谜词,备办酒水果疏……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游园会这日,才刚晌午,便有马车陆陆续续驶到了秋圃园外。
按理这等的游园会,本没徐婉徐文什么事,只是李眉有心,想着假若给卫东阳选不中合意的,就着紧的给徐婉配上门好亲事,断了卫候爷的念头也使得,因此,便要房氏和吴氏,把徐婉徐文带过公主府来。
一大早连翘领着一串人,捧着衣冠鞋履走进宛香院时,徐婉正立在院中角落的梅花桩上练棍,秋日的阳光,透红半红的枫叶,打在她尚未长开的身子上,交织出一片重叠明暗的光影。
坐在廊下打络子的甘草,见连翘来的如此大张齐鼓,忙将络子掖到袖中,起身迎上去,笑问:“这又是来做什么。”
“长公主派嬷嬷来传话,说请徐姑娘和徐小少爷,过去参加游园会……”连翘朝同样停下手来,持棍立在桩上看着她的徐婉福了个身:“大奶奶吩咐奴婢来,伺候徐姑娘和徐小少爷梳头沐栉,换衣裳。”
说完,连翘对着身后跟着的一串人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捧着衣盘进里屋去,先打点准备更衣梳洗要用的东西。
徐婉默然的在梅花桩上立了一会儿,才跳下来,将手中的乌木棍放到兵器架上,转身进了边上东厢房去叫午睡的徐文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