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世幡忽然停住手，翻眼盯着宣帆，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且不说你为什么要翻墙进出学校，你如何光是隔着玻璃就能确定躺在里面的胡舒芯已经断气了呢？” 宣帆张了张嘴，眼珠止不住地往左上方翻，一看就是正在努力编织谎言。 都世幡实在看不下去，严肃道：“你现在说实话，对你有利。当然，你可以说谎，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总会找到证据的。那个时候，你就要多上两条罪名：妨碍公务，做伪证。” 都世幡边说边掰着手指，似乎还能再数出点儿啥来。 宣帆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尽管衣领并不紧，但他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我说，我说。我，因为以前去学校找过胡舒芯，她不高兴，怕被任总误会，所以，她后来就跟学校的保安打了招呼，不准我进学校。我，我没办法，只好翻墙。” “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我，我，我当时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说胡舒芯死了，我是嫌疑人。我起初也不信，结果跑到胡舒芯的办公室去找她，发现她倒在沙发上，我拍窗户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我怕自己有嘴说不清，所以就跑了。” “短信？谁发来的？短信拿来给我瞧瞧。” “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而且，这短信它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都世幡一手托住下巴，狐疑地打量着宣帆，就差没有直接说“我不信”了。 宣帆见他不语，急得抓耳挠腮，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有说谎，让都世幡一定要相信自己。 都世幡点点头，把他晾在一边，径直拿着文件夹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严正良迎了上来，询问情况如何。 都世幡把刚才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严正良听到最后一脸不信： “这短信还能消失了？” “不排除有黑客利用技术手段操控了宣帆，只是如果是这样，这几起案件背后一定有个更大的问题。你等下跑一趟网络技术那边，还有，胡舒芯之前说春节的时候带了孩子回爷爷奶奶家，你也去落实一下。另外……” “你有完没完？”严正良不耐烦地嚼着口香糖，满脸胡茬，看起来颇为潦草。 “最后一件事儿，学校的监控你拿回来了吧？” “那些监控都在老谭那儿，他正看呢，你直接去找他吧。胡舒芯的遗体已经送去尸检了，上次你让我查的任总名下公司和学校的经营状况都给你放桌上了，自己看。” 严正良边说边往外走，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都世幡望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心道：老严这是被媳妇儿给折腾的吧？果然是不婚不育保平安呀。 都世幡想着自嘲的讪笑了一下，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翻阅有关任总的资料。 从资料上显示，任总的公司是在八年前成立的，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笔的资金往来，大部分都是以给人写剧本、网文以及与电视台一个深夜地方栏目剧合作，收入勉强持平。 但是从五年前开始，公司的账户上忽然出现了大笔的流动资金，紧接着又成立了影视学校，之后连续拍摄了几部连续剧以及电影。 这个时间段与之前赵珂曼等人所说的任总替人背锅的时间线很接近，换言之，可信度极高。 任总公司的这些项目都是与各个地方政府合作的项目，都不是商业片。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都世幡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熊沐芸和雷哲一起来跟他打招呼，他们已经录完笔录，准备回去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都世幡犹豫片刻，连忙合上了文件，锁进了抽屉里，跟他们一起离开了警局。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厅，随意点了一些食物。 熊沐芸没什么胃口，想着自己刚才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救回来的胡舒芯，心头不是滋味。 都世幡对于这些事自然见惯不惊，雷哲倒是没事人一样，比平时更加精神地张罗着。 “小熊，任总公司的电影卖座吗？票房好不好呀？”都世幡冷不丁地问道。 熊沐芸摇摇头，跟着说道：“任总公司的电影都属于政府工程，是与宣传部和旅游局、文化局等单位合作，这种片子基本不卖座。” “不卖座，那怎么挣钱呀？” “这种，怎么说呢，是政府出钱，宣传形象，宣传旅游什么的，你懂吧？”熊沐芸说得隐晦，但是都世幡和雷哲却都已经听明白了。 都世幡眉头紧锁，他隐约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 雷哲见他神情凝重，连忙劝道：“出来吃个饭，别聊你的工作了。好好放松放松，来，喝点儿。” “你们喝吧，我回头还要回警局办事。”都世幡说着，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幡哥，你跟那个陶钰究竟啥关系呀？”雷哲一脸八卦。 “同学，校友。” “那，她不是得跟你差不多大？可是她资料上可写的是零零后呀！”雷哲惊诧地说道。 “艺人改年龄不是正常的吗？身高、体重，就连那脸，有几个是真实的？较真，没必要。”熊沐芸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雷哲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哥，我看陶钰是喜欢你呀，瞧见你就两眼放光。诶，我跟你说啊，内部消息，她家可老有钱了，你要是跟她一块儿，那得少走几十年弯路呀！” 都世幡终于忍不住扭头瞪了雷哲一眼，讪讪道：“你可闭嘴吧，我走的路可直着呢！我看是你爸……” 雷哲慌忙抢过话茬，看了眼熊沐芸，又冲都世幡挤眉弄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