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今年五十八岁,丈夫还活着,有四个儿子,已经分家,现在跟着大儿子马小康生活,另外三个儿子每年给粮给钱。
今年是1978年,三月初,在农村,大环境如此,他们一家的生活也大差不大,大家都一样,他们家也没什么新鲜事。
变化从去年十月份发布高考通知开始,第一年恢复高考,没有太多门槛,初中毕业也能考。
大儿子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大儿子已经成家,二儿子三儿子是初中生,小女儿今年十二岁,小学五年级。
两个初中生肯定要报名参加高考,随便考上哪个学校,都是祖上冒青烟。
二儿子马建业从小就聪明,喜欢读书,因为在家排行老三,上有哥姐,下有弟妹,不受关注。
爹娘都在地里刨食,村里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养成了不爱说话,内向,在大人眼里,这孩子更不讨喜了。
读书好是个优点,前些年高考取消,城里初高中生都来村里种地,村里人更是盯着地里的庄稼,你读书再好,城里的工作也轮不到你,赶紧回来种地吧。
初中毕业就被弄回家种地。
小儿子马建军,加上嘴巴从小就会说,受到爹娘更多的关注,也相对调皮些,和马建业相差两岁,相差一个年级,二哥都上初中了,不用去地里干活,他也要去,跟着混了个初中毕业证回来。
有初中毕业证,大队里有啥好活也能有机会轮到他,万一城里厂子到村里招工人呢。
毕业三年多,高考恢复,村里初中毕业的和知青一起报名,刚才原身站在墙角,听到通知书的事,马建业的通知书到了,在大儿子夫妻俩手里。
马建军从小靠耍小聪明,几百万人一起考试,他不努力,学问不到家,肯定没希望。
马建业初中毕业后,农闲的时候还经常看书,他帮知青院里的人干活,人家借书给他,偶尔问些问题,高考消息放开,一起学习,他更是白天学晚上学,不会的题目连问好几人都要搞懂。
他能考上大学,在意料之中,勤恳刻苦,在曲秀雯看来,有点搞科研学术的料,这样的人,时代允许,在各行各业都能站稳脚跟。
两个儿子有一个考上,对这个家来说,都是大喜事,这个时候上学待遇好,花不了几个钱,毕业还直接分配工作。
改革开放,这马上就分田到户,各地陆续放开,也能做小买卖,农村搞养殖、搞种植,都可以实施起来,家里多了一个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原身还有强大的执念?
原身的愿望,想让建业去上大学。
刚才原身不小心听到孙子考上了,那是一个激动啊,从墙边走到大儿子夫妻俩的房门口,又听到他们在说,有人花五百块买这个大学名额,思考要不要卖掉。
原身站在门口,听他们商量,两人还没商量几句就达成统一,就是卖掉,建业能考上这一次,就能考上第二次,五百块钱,他们一家好几年都存不下来,明年再让他去考,到时候给他一百块钱做路费。
原身不同意,直接推门进去,上大学可是一辈子的事,他们夫妻俩拎不清,太偏心。
原身刚开始数落,就被两人半推半拉赶出来,建业是他们的儿子,今年卖了,明年还能考,还说她丈夫,他们爹也没意见,让她没事就上山割草喂猪,别管这事,不高兴就去其他三家住,这个家住不下她。
原身伤心难过,大儿子儿媳太势利,见钱眼开,不管孩子的前途,她丈夫,六十一岁,老了,靠着儿子养活,这种事情,他不敢开口反对,直接默认他们的作为。
她一个老太太能干什么?他们都串通好的,那个买家也是聪明,有钱有人脉,没有在暗中动手脚,直接改名字,估计怕被马建业发现,找到学校,找到就业单位,到时候一闹,所有的事情都败露。
他们顺着地址,找上丰收大队一队的队长,马家义,原身丈夫一个爷奶的堂弟,去上学现在还需要他开证明、开介绍信,拿出五百块巨款,让他帮忙运转。
农村对于大学通知书没有概念,都知道好,但是眼前的利益更吸引人。
一说明年还能考,只是晚一年上学,动摇的心直接同意。
几人做交易,就算后面被马建业发现,他爹娘收了钱,他们一家商量后卖掉的名额,买家也不知道他不同意,他爹娘瞒着他,现在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
买家在县城肯定有认识的领导,爹娘收了钱,马建业就算想闹,也有点心虚,有点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意思,银货两讫,你现在闹,想干啥?想多要点钱?
估计到最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建业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怨自己,怨爹娘,怨时代不公,没有能力对抗。
曲秀雯也知道几个类似的事,当场发现的少,都是隔了好些年才发现,那时候人家踩着大学生的身份,已经变得更有钱有势。
罪名坐实,赔钱,坐牢,人家请得起律师,会运转,这个年代都是纸质的,证据链不全,折腾下来,人家施舍一样给你几十万,买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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