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背着包出现在健身房门口，新开业，生意火爆，尤其游泳区域，免费教学的广告打得好，吸引了好多想让孩子在暑期学个技能的家长。
被前台引领进来，一人给了把钥匙，让她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分配的孙教练还要等一会才能结束前一个人的教学。
价格便宜，一对一的教练也有，就是每人限时教学一小时。
曲秀雯换上泳装，在外面套了一件大T恤，内心年轻的她还是无法直面衰老皱巴走样的身体。
“一凡，先在这坐会。”说着，曲秀雯坐在游泳池沿边，双腿晃动，踢踏出水花。
高一凡拿起游泳圈要给曲秀雯套上。
“我就在旁边坐会，用不着。”曲秀雯是会游泳的，她又不下水，主要是让孙子学习，她进来凉快凉快。
“池子边滑，人多，万一……教练看不过来。”高一凡执着强硬的把游泳圈套在曲秀雯身上，这样他才放心一些，自己跟着坐到旁边。
“你说得对，还是我大孙子聪明。”不会游泳的人在池子边玩水，加上教练人手不足，确实有危险存在。
曲秀雯特意提高声音的夸赞，让高一凡羞红了脸，缓解了他紧张的心情。
他打心底有点怕水。
“阿姨，小朋友，你们好，我姓孙，你们可以叫我孙教练，现在方便开始教学吗？”孙教练走过来，说道。
“可以可以，主要是教孩子，我学不学都无所谓。”曲秀雯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高一凡赶忙伸手搀扶，池子边确实有点滑。
“奶奶，你也要学。”
“学，都学。”曲秀雯拍拍孙子的手。
“阿姨，你们好，首先我们来讲一下注意事项，这几天人确实比较多，没有教练盯着，一定一定不能下水，在池子边玩要佩戴游泳圈，尤其是小孩子，不要以为戴着游泳圈就万事大吉，在水中，游泳圈橡胶材质比较滑，身材瘦小，没有卡牢，一紧张，非常容易脱圈，到时候发生意外，追悔莫及。”孙教练盯着两人讲话，语重心长。
他已经发现好几个小朋友，套着游泳圈就往水里跳，刚开始学习就以为自己学会啦。
现在教练和学员的比例明显不平衡，反映上去，老板只说让他们多担待，过了这个开业高峰期就好了。
好个屁，要不是因为每个月要还房贷，这种危险系数高的游泳馆，他早就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想担不必要的风险。
“我们今天主要学习憋气、换气，你们两个戴好游泳圈，慢慢下去，趴在池子边，双手抓牢。”孙教练帮她们调整好游泳圈，先抓着高一凡，让他背对泳池，蹲下身，双腿依次下水，趴在池子边。
孙教练转头准备搀扶阿姨，阿姨曲秀雯已经利落的下去，抬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孙教练竖起大拇指，阿姨学习能力很强啊！
“现在开始憋气，双手抓着旁边，一定不能松手，用嘴巴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头，整张脸埋在水里。”孙教练也跟着跳进水里，站在祖孙俩中间。
“憋气的时候可以用鼻子把气一点点的呼出，觉得难受，需要换气的时候一定要抬起头，用嘴巴吸气，注意，先抬头后吸气，同时进行可能会喝到水。”
两人按照教练说的方法进行憋气换气，曲秀雯根本不需要指点，让孙教练怀疑她原本就会游泳，一起过来只是回来陪孩子。
但是学员连连否认，他也不追问，好教，学得快，学得会，更好。
曲秀雯：你真相了，我不承认。
曲秀雯趴在旁边，看着孙子学，小脸紧绷，抬头低头，学得很认真。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结束，孙教练的手表滴滴作响。
“今天就先到这里，建议你们早点回去，下次再来。”
“行，谢谢孙教练，今天辛苦啦！”
“谢谢孙教练。”
“不辛苦，应该的，你们要是想继续练习，我会在旁边注意着点。”孙教练嘴上这么说，心里特别想让她们回去，教练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分不出那么多心神。
“不了，刚学，啥也不会，等学会了随便游，不差这一会。”
“您能这么想最好啦，安全最重要。”
孙教练去教下一位学员，祖孙俩冲澡换衣服离开。
“奶奶，你以前是不是就会游泳？”不止孙教练怀疑，高一凡也怀疑，他奶奶学习能力这么强，教练说一遍就会。
“不会啊，可能是小时候下河摸过小鱼小虾螺丝。”
“是嘛，那你还蛮有天赋的。”
“是吧，要不是以前条件差，你奶奶我现在可能就是游泳运动员，退役的。”
“有天赋，又努力，肯定没问题。”高一凡也不纠结，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反正现在奶奶和他在一起，夏日的阳光都没有那么灼热啦。
祖孙俩相视一笑，眼睛里有各自的小心思，朝家里走去。
曲秀雯这一刻突然觉得，没必要把以前的事摊开再讲一遍，她的改变，这段时间的行为，孩子们都能感受得到。
丈夫的死，就是一个意外，和谁都没有关系，真要怨谁，就怨阎王爷，没有给他安排一个好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