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温南燕先开了口,“你对我的情分,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剩了吗?” “你我之间,如今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仅剩的羁绊就是你腹中的孩子了,但你可别想着能够拿孩子来要挟本王,你若是还有良知,就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作为他的母亲,你应该希望他将来过得好,而不是拿他当成你的筹码。” 温南燕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您眼中就是如此自私自利吗?” “你是。”萧元祁毫不犹豫地接话,“你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只是我太晚发现了而已。” 他所偏爱的温南燕,是她日复一日营造出的纯良表象,那是一个……从来都不存在的人而已。 不是他忽然不爱了,而是他的理智在告诉她,他根本无法接受真实的她。 “可我所重视的从来都不只是我自己,还有你!” 温南燕想要嘶吼,却忽然想起大夫的嘱咐,怕是再情绪过激会伤到孩子,到那时她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放平了呼吸,却还是忍不住眼眶含泪,“在你迎娶温玉礼之前,我也不是那样狠毒的人,明明我与你才是两情相悦的,你许诺过我,说你心尖上只会有我一个人,可还不等我过门,你就娶了她做正妃,那时你又说,你是奉了皇命,与她做挂名夫妻而已,结果呢?” “你违背了当初对我的承诺,先是对你捡回来的明珠有了好感,之后又喜欢温玉礼,我心里有怨恨,不能冲着你发,只能冲她们,不发泄出来我迟早会被逼疯。” 说话间,她已泣不成声,“你说我阴毒,那你之前对我的许诺又算什么呢?若是你不违背诺言,我又怎么会做这些害人的事?” 萧元祁静默片刻,道:“的确,是本王管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了不止你一人,但她们没有对不住你,你不该对她们那么狠绝,如今你提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受到惩罚的又不止你一人,本王也尝到痛苦的滋味了。” “痛苦的滋味?”温南燕轻嗤一声,“你是指你失去了温玉礼吗?” 萧元祁不答,仿佛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 “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温南燕定定地望着他,“我母亲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得知了母亲的死讯,她却不能说是杏仁告诉她的,这祁王府里如今向着她的只有杏仁,她落魄,杏仁不好过,没有其他主子可以攀附,就只能盼着她好。 因此,她当做不知母亲已死,只是做了一个母亲惨死的噩梦,萧元祁必定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她也不在他面前说破。 这笔账,她要算在温玉礼头上。 …… 宁王府浴池内,水雾缭绕。 一道纤细的人影半浮在水面上,温热的水在她身周轻微涌动着。 温玉礼将一头乌发散了下来,垂泄在背后,瘦削的肩头露在水面上,白皙而光滑。 她在池子里泡药浴,萧云昭则是坐在她的身后,用热水打湿她的头发。 “玉礼,你把头往后仰一些。” 温玉礼依言,稍稍仰了仰头,便察觉萧云昭的双手探入她的发间,给她轻轻抓挠着。 他上午说要帮她洗头发来着。 忽的,有冰凉柔滑的东西抹在了头顶上,温玉礼抬眼一看,看见萧云昭的手掌上有一团雪白的膏体。 “这是司徒彦调制的桂花香露,你不是挺喜欢桂花的味道吗?这香露是不同品种的桂花混合,香气清透而不浓,留香时间较长,既能沐浴也能洗头发,长时间用它,头发也会越发顺滑的。” 听着萧云昭的话,温玉礼笑道:“这香露我喜欢。” “不止这一种香味,他最近还在尝试着调制其他的。”萧云昭悠悠道,“他说,女子都喜欢胭脂水粉、头油香露一类的东西,虽然你平日里不浓妆艳抹,但我也得给你备着这些,你若喜欢就尽管用,若是不喜欢,就拿去送礼。” 温玉礼一时静默,心中却在感慨着他的细心入微。 她依稀看见自己额头上有泡沫,快要滑落到眼角了。 下一刻,萧云昭的手闯入眼帘,将那泡沫擦拭掉,以免渗入她的眼。 “你把眼闭上。”萧云昭冲她说道,“我这手法不太好,若是不小心把泡沫弄进了你的眼里,可能会有些不好受。” 温玉礼忍着笑意,依言闭上了眼,享受这一刻的惬意。 他的手法的确比不上白桃她们,但她十分受用,毕竟能让他亲自帮着洗头发的人,除了她,恐怕没有旁人。 他的指尖挠着她的头皮,询问道:“力道如何?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