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 淑太妃在几尺之外无助地看着，已是泪流满面。 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因为她太清楚太后的手段，若是不知好歹地抗议下去，萧若芙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嬷嬷一放开萧若芙，她便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她张了张口，试图用喉咙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哑声。 愤恨、无助、不甘……各种情绪席卷而来，她手握成拳，心中把太后诅咒了无数遍。 而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暗暗诅咒而已。 “好了，哀家会命人收拾你的东西，即刻离开吧，你若还想安稳地过下半生，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封地，吃穿不会缺了你，至于复仇，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在睡梦中想一想便罢了。” 太后不温不火地留下了这么一番话，带着贴身嬷嬷扬长而去。 淑太妃爬到了萧若芙的身旁，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若是你不知道这一切该有多好，我多么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在我身边……” 不等她将话说完，萧若芙已然抬起了手，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她的脸推开！ 淑太妃噙着泪转过头时，清晰地看到了萧若芙眼中的恨意。 原本她是真想着，要陪萧若芙一同去封地生活的。 可萧若芙这样的态度，她又如何敢陪同呢，只怕萧若芙每日看着她都会狂躁得寝食难安。 “若芙，你恨我可以，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去了封地一定不要胡闹，你不会缺吃少穿的，太后绝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千万别再给自己惹麻烦……”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萧若芙像是根本听不进去，扬起手又要打她。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不愿见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 淑太妃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抹着泪转身离去。 她无法陪同萧若芙离开，但她会嘱咐旁人照料萧若芙，这也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 “你们听说了么？十一公主不知怎么的惹恼了太后娘娘，方才我路过芙蕖宫外，看见太监们把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扛上了马车，公主也被人扶上去了，我悄悄去打听了下，公主即刻就要启程离开了。” 御花园边上，打扫落叶的宫女们窃窃私语着。 萧若芙的坏脾气众所皆知，平日里宫人们甚少敢聚在一起议论她，如今得知她离开，平常不敢说的话自然都敢说出口了。 “是去昱州城吧？之前陛下就说要把公主发落到那里去，那地方又远又偏，收成也不好。” “听说公主这一去，就再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也挺好的，芙蕖宫的姐妹们可就高兴了，伺候十一公主的活就不是正常人干的。随便往哪个宫里分配，都比留在十一公主身边强。” 温玉礼同萧云昭缓步行走着，隔着假山听见宫女们的谈话，她们话中都透着难以掩饰的欢快。 一个人的离去能换来大多数人的愉悦，可见这个人有多不受待见了。 假山后的私语还在继续—— “在太后娘娘处罚公主之前，宁王殿下与南阳郡主去太后娘娘的寝宫中坐了片刻，你们说，这两件事会有关联么？” “我早就听闻南阳郡主与十一公主不和了，若是太后娘娘真为了郡主把公主赶走，可见这位郡主在太后娘娘心中分量不小。” 温玉礼将那些议论声听在耳中，并不意外。 不明真相的人们常常通过表象来判断事实，哪里晓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行走之间，她朝身旁的人随口问了一句：“阿昭，你说这宫里会有人因着萧若芙的离去而伤感吗？” 萧云昭不假思索道：“除淑太妃之外，再无第二人。” 马车停靠在神武门外，二人边走边说着话，眼见着神武门不远了，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车行驶声。 温玉礼转过头，只见那马车的窗帘被一只手掀着，马车经过之时，她与马车内的萧若芙对上了视线。 萧若芙的面容透着苍白，像是大病过一场似的，见到温玉礼与萧云昭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骤然一沉。 马车一刻也不停，她便将头探出了车窗，死死地瞪着两人。 离开芙蕖宫的那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局面，她掀开车帘望着熟悉的场景一路倒退，仿佛看到曾经的风光时日一去不复返，今后的路途不再铺满繁花，不再有人艳羡。 心中的愤恨无处发泄，有仇不能报，正是心情糟透了的时候，偏偏还看见了温玉礼，这使得她心里那团火气窜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