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温玉礼漠然地望着他,“于我而言,你是个外人,于宁王而言,你是他的晚辈,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与他的事?” “在这片国土上,有资格管宁王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太后娘娘,一位是皇帝陛下。你我和离,乃是陛下亲自拟的圣旨,他当然不会收回成命,我这郡主之位是太后娘娘赐的,她是赞成我与你分开的,所以王爷你省省吧,你阻止不了我成为宁王妃。” 萧元祁一时语塞。 的确,皇帝与太后没有理由为他做主,他也没有脸面把这事闹到他们面前,若想追回温玉礼,他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玉礼,你就非要嫁给皇叔吗?你对他究竟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感动?若只是因为后者,你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轻率了!” “二者皆有。”温玉礼轻描淡写道,“即便我对他只是感动,也总比和你在一起强,你可别拿自己跟他比较了,你是半点都比不过他的。” 她说得极为不客气,几乎称得上句句诛心,“不瞒你说,先前与你住在同一屋檐下都让我觉得无比心烦,我拿到和离圣旨的当天夜里,不仅睡得香,还做了个好梦,在梦里都给笑醒了过来。” 萧元祁本就狂躁的心情,被她这话激得更加恼怒,“温玉礼!你就非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吗?” “这就急了?我只不过是拿言语伤你罢了。” 温玉礼冷笑道,“莫非你忘了,你当初伤我,那可不仅仅是言辞上的攻击,除了骂我毒妇、骂我不配做正妃之外,你还把我关在了破屋里,任由我腿上的伤情恶化。你也知道我小心眼,哪能不记恨呢?如今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王妃和一个欺骗你的侧妃罢了,我曾经可是差点就失去了一条腿。” 萧元祁顿时被噎了一下。 的确……当初太过相信南燕,南燕的小产对他来说打击过大,那会儿他对玉礼也没有感情,便听信了南燕的话,认为一切全是玉礼的过错。 他不顾玉礼腿上的伤势便把她囚禁在了破屋,让她挨饿受苦好几天,如今想想,都觉得心像是被揪紧般的疼。 她曾经是那样苦不堪言……他越是愧疚,便越是想要弥补。 可她为何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若不是因为受到南燕的蒙蔽,我绝不会那样对待你的!” 萧元祁说话间,朝温玉礼走近了几步,“你明知我也被南燕骗得好苦,你我之间的矛盾,大多都是由她激发出来的,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对你一再陷害,我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们原本应该是琴瑟合鸣,举案齐眉。” “温南燕固然可恶,但你也别把所有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去,若不是你脑子不灵光,她说什么你都信,你也不至于被骗成这样。” 温玉礼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惩罚她就能够得到我的谅解了?你以为你在伤害过我之后,几句道歉,几句挽回,便想轻飘飘地将过往恩怨全翻过去?你想多了,我温玉礼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头脑清醒,选男人一定要选对自己有益的,你这样的男人最好是离我远点。” “你不就是在记恨你之前受的腿伤吗?虽然那伤不是我造成的,可我将你囚禁在破屋内,延误了你的治疗,让你平白多受了两个月的罪,这个错我认了。” 萧元祁定定地望着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将目光落在满桌的菜肴上。 最中央的果盘上,放置着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萧元祁两步走向前去将小刀拿了起来,朝着温玉礼说道—— “本王欠你的,本王还给你就是了,希望此后,你不要再记恨。” 温玉礼微微拧起眉头,几乎是一瞬间便猜到了萧元祁想做什么。 而萧元祁下一刻的举止果然应了她的猜测,他面容坚毅地望着她,扬起手中的小刀便刺向自己的大腿—— 眼见着刀尖就要扎进皮肉里,温玉礼几乎是同一时间出脚,朝萧元祁握着小刀的右手踢去! 脚尖十分准确地踢在他手腕处,萧元祁有一瞬间的吃痛,手中的动作不自觉一松,那小刀便从他的手中脱落,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萧元祁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以受伤换取她的谅解,被她忽然打断,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后的那一刻,有些欣喜地望向她。 “玉礼,你还是不忍心看本王受伤的对不对?” “对你个头,少在那自作多情了!” 温玉礼沉着脸冲他呵斥道,“你能不能少抽风?你府里的人都知道你出来找我了吧?你好手好脚地出来,瘸着腿回去,你母妃能不找我算账?指不定就要诬赖我弄伤了你,回头又闹到宫里去,说我都跟你分离了还要祸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