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上的武官纷纷是说着恭贺的话。 文官一派,则多少是读了些书的,脑子相对更清明几分。对于顺王的话,自然嗤之以鼻。 他们当然瞧得出来顺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有一句话却是说得没错。顺王再如何不好,他身上始终是留着先帝一母同胞的血。由顺王继承王位,一切都更加顺利些。 并且……这夏国的江山由顺王掌管,总比落到隋仪景的手中要好吧。 一想到他们诵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却要在一个太监的手底下是讨生活,便觉得憋屈得很。 顺王还在朝堂之上闹腾得正起劲的时候。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千岁爷到!” 朝堂上的众人此刻不论心中是有着什么样的念想,此刻皆是乖乖地收敛起面上的心思,恭顺的行礼,等候隋仪景入内。 那通禀太监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道玄色的身影便缓缓的走入了殿内。 隋仪景一身玄色朝服入内,身后跟着万礼司的内侍官,身后有婢女打着孔雀尾羽的金雀扇,整个仪仗即便是当场皇帝出行,也是不遑多让了。 顺王在一旁恭敬地候着,心中暗暗骂了一身狗太监。正是抬起眼看过去,便是被隋仪景身上的那骇人气势给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隋仪景立于王座的侧边,并没有直接坐在那属于皇帝的帝位之上。 “诸位请起吧。” 群臣:“谢过九千年岁。” 众群臣才是起了身。 隋仪景看着那些人眼眸中闪烁着的寸寸精光,心中忍不住冷笑。 以往,他是有心思想要看他们唱戏。但他们既然会觉得自己唱的一出戏,能将自己也给绕进去,那么他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究竟什么才是黑白对错了。 “诸位看起来好像有什么要说的,那不如趁着本督还未与兵马远去塔西,你们便说了吧。” 朝堂上众人第一次见到隋仪景说话竟然这么直来直去的,心中有几分惊愕的同时,相互又是看了看眼色。 若是隋仪景瞧起来还是和过去一样倒也罢了,可他的一时反常,却是让场上的众人心中都迟疑了一下。 顺王见着没人开这个头,心中却急躁得很。他不可能眼看着这样的一个机会从眼前溜走。 向前迈了一步,面上端着十足的公正模样:“隋督公,其实这件事情众人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念头,他们惧怕千岁爷的权势,不知该如何说,那本王便替大家先开了这个口。” 隋仪景道:“哦?究竟是什么话,如此的难以启齿?” 顺王:“隋督公,距离先帝过世已经有些时日了。如今的局面上先帝一脉之人几乎都不在了,但朝堂上可是万万不能一日无主的。咱们是不是应该选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了?” 隋仪景点头:“顺王此事说得有理。” 顺王见隋仪景附和,心中更是高兴了几分:“是啊,就是如此。而本王便是先帝的一母同胞的兄弟,身上流着和先帝相同的血。那么……这帝位,是不是应该由本王来继承呢?” 隋仪景:“顺王殿下,若是先帝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脉也就罢了。可是……先帝一脉却恰好还有子嗣,即便真要继承皇位,那也该是先帝一脉之人即位。又怎么能轮得到你身上呢?”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众人纷纷都是万分吃惊。 “什么?先帝还有血脉在世间?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几位皇子都几乎夭亡,难道说……是先帝在民间还有私生子?” 底下的议论之声纷纷,顺王连忙开口道:“隋督公,先帝何来的孩子?你若要说先帝在民间还有遗腹子,那本王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你这般做,可是在玷污皇家血脉,同时污了先帝的名讳,你怎么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这话一说完,顺王自己都惊了一下。他刚刚究竟是怎么来的胆子,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隋仪景心肠歹毒的? 心中刚一惊,后头站着的众朝臣也是纷纷的开口符合着。 “没错,皇家的血脉最是重要。一丝一毫都容不得混淆,更何况……先帝从未有过在民间还有遗腹子之说,此事万万不行的。” 此话一出,反对的声浪却是一阵高过一阵。 隋仪景静静的看着,一直等到他们叫喊得累了,声音逐渐的变小了,才是缓缓的开口:“本督什么时候说过,那孩子是先帝的遗腹子这种话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更是被说得有些二张和尚摸不着脑袋了。 与先帝血脉有关,又不是遗腹子,那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