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p>裴舒起了身,闻人庭风向着一旁候着的下人试了一个眼色,便纷纷的上前开始替裴舒上妆,更衣。<\/p>待装点好,裴舒走出府邸之时,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门口等候着了。<\/p>上了马车,一路上便没有停。裴舒能够感受到马车驾的极为快。窗外的各种景色变化不停,一直到宫门前才停了下来。<\/p>裴舒刚刚下了马车,一顶轿撵便停在了宫门前。<\/p>随行的下人,用尽量慢一点的语速,说着话:“舒王妃,这是刘妃娘娘安排的,宫中宫道漫长,娘娘不想王妃在路上用太多的时间,也心疼王妃脚疼。”<\/p>裴舒听罢,在脑袋中稍微盘剥了一下,也听明白了那话的意思。<\/p>竟然是刘妃安排的,已经这般的焦急了吗?难道说……刘妃真的已经撑不住了吗?<\/p>裴舒上了轿撵,那抬着轿撵的宫人,脚下的步子也像是生了风似的,连忙将她向着刘妃的宫中抬过去。<\/p>还没进入宫殿,裴舒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一声声的咳嗽声也从殿内传了出来。<\/p>守在门外的宫,瞧见裴舒走过来,也面上有了几分喜色,连忙迎了上来:“娘娘已经在宫中等了你许久了。”<\/p>不等着提前通报,拉着裴舒的手便入了殿内,去了刘妃的卧房。<\/p>刘妃靠在床上,背后垫了两个攒金丝的大枕,虽然只是一日不见,但刘妃整个人的确已然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p>裴舒心中思绪复杂,毕竟……刘妃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母亲有所联系的人。想到她可能会死……裴舒心中觉得一时憋闷。<\/p>收起面上的情绪,快步到了刘妃的床边,行了一礼:“臣妾见过刘妃娘娘。”<\/p>刘妃见着裴舒,展颜一笑,让那张灰蒙蒙的脸色,都好似多了几分光彩。<\/p>伸出手,向着裴舒招了招:“来,到本宫的身边来。”<\/p>裴舒提起裙摆,温婉的在一旁坐了下来。<\/p>两人互相看着,四目相对,好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裴舒心中不忍,先开得口。<\/p>“娘娘的病怎么样了?宫中的太医是如何说的?为何只是一日不见,娘娘的身子瞧着,竟然比做昨日还要不如了?”<\/p>刘妃听着裴舒的关切,虽然是笑着,但是眼里却是浮起几分泪来。<\/p>“你和你母亲一样,对人体贴。不过……我的身子,我很清楚。”<\/p>刘妃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翻涌的情绪渐渐压了下去。<\/p>“本宫,应当只有几日寿数了?”<\/p>“什么?”<\/p>裴舒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固然心中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但是听着刘妃亲口说出来,她依然觉得骇人的紧。<\/p>刘妃红着眼,道:“不必为本宫太过伤心,其实……本宫早就该死了。”<\/p>刘妃仰躺在金丝大枕之上,望着头顶的那一片金丝织绣而成的帷幔,若有所思的道:“日子过的长了,人就容易变了。我被这个时代逐渐的同化,变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p>“这么多年,我一直活过来,靠的都是只要找到曲晏芜,我便能够和她一同回到现代这个念头支撑着。”<\/p>“可是从你口中知道,阿芜已经没了的时候,我那一直顶在心口的啊一股气也彻底散了。”<\/p>刘妃凄凉的笑了笑:“人啊……若是一直支撑着的那一口气散了,这日子也就没了盼头,倒不如死了算了。”<\/p>裴舒真的从刘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无奈,和此刻面的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任何的恐惧。<\/p>裴舒看着刘妃一片平静坦然的模样,倒是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来到塔西最为重要的一桩事情。<\/p>“刘妃娘娘,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p>刘妃点头:“你是阿芜的女儿,你想问什么,我自然你都会告诉你的。”<\/p>裴舒神色淡然道:“我很想知道许多与母亲有关的事情,可是我又想着,母亲还在的时候,都不愿与我多说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如今……母亲更是已经仙去,我还要紧追不舍的话,倒更显得不孝,坏了母亲的初心。所以……我要问的并不是母亲的事情。”<\/p>刘妃点了点头,倒也是能够理解。又是问道:“那……你想问的是什么事?”<\/p>“刘妃娘娘,其实我想问的是一种毒。当初我母亲给一人下过一种毒,需要每月浸泡药浴,方才能压制毒性。而这种毒,我在雍王殿下的身上,也见到过。所以我想……娘娘或许会知道,这是什么毒?或有什么解法?若是娘娘愿意告知,妾身感激不尽。”<\/p>刘妃瞧了裴舒许久,才是缓缓道:“这只怕也是你前来塔西的一个缘由之一吧?”<\/p>裴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因为曲晏芜,两颗心好像拉近了不少。<\/p>但是……刘妃终究是塔西国人,而她是夏国人,她不能冒险的去赌这一回。<\/p>刘妃似是没有看出裴舒的异样一般,只是道:“其实……你不说,本宫隐约也能猜到。能够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塔西,只为……那虚无缥缈的解药,那……那个人应该对你来说很重要吧?”<\/p>刘妃:“是你的心上人吗?”<\/p>裴舒张了张嘴,堕马峡发生的那一幕,她与隋仪景终于说出真心,接纳了彼此。<\/p>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