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夜色之中,那若有似无的细丝,便显得颇为的耀眼,像是月光被无端的被劈开了一般。
在隋仪景的操纵之下,那些银丝都像是有了生命,纷纷的刺入了那暗卫头目的脑袋之中。
“你若是愿意自己说,倒是能少一些折腾,还能落个痛快。但是现在……那你就只能受着了。”
那一根根的银丝,不断的没入暗卫头领的脑袋之中。身体被架在空中,却是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像是在承受着极为粉身碎骨的疼痛一般。头皮上,有一些暴起的青筋在上下蠕动着,让人分不清,那是隋仪景控制着的银丝,亦或者是些别的什么东西。
暗卫头领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给这荒漠的月色下,更增添了几分血色的恐怖。
在一旁的蹲着恭候的万礼司侍从,即便是在万礼司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酷刑。但是对于隋仪景的这一手段,还是忍不住的背脊发凉,冷汗已经不受控制的弥漫了后背,将中衣给打湿了。
任何落入万礼司中的人,都没有问不出来的东西。其中的一个缘故,便是有隋仪景在。
隋仪景这一法子,名为“窥心术”用着极为精细的内力,将比发丝还要细的丝线刺入脑袋之中,通过极为强力的刺激,逼迫受刑者无法控制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真相。
这种法子,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细作向来是有奇效。细作暗卫,对于防备刑讯审查都有自己的手段,但那些防备练的再好,也只是外功。
隋仪景的这一番手段,用的却是内功,千防万防也防不下来。
且这法子,是作用在脑袋上的功法。一般使用之后,脑仁便会被那细丝给寸寸凌迟,变成一滩豆腐脑,彻底没了消息。
隋仪景开口道:“说,闻人庭风和裴舒……去了何处?”
暗卫头目身体因为疼痛,和脑袋中不断搅动的银丝,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是……是堕马峡的路线。”
隋仪景银丝一收,那暗卫身体一颤,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堕马峡……”
蓝袍侍从,立刻取出了随行带着的一卷地图,借着火匣子在地图上迅速找出了那条路线。
"督公,从这堕马峡进发的话,的确是还有另外一条路能够返回塔西。只是从堕马峡走的话,途中无法避免的还要穿过一片蔽日丛林,那道丛林,范围极大,并且还没有被开采过,极为危险。咱们现在追过去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在他们进入丛林之前拦截下来。"
略一停顿,蓝袍侍从向着隋仪景行了一礼数:“督公,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奴才们去办吧。奴才们现在立刻出发,脚步不停,想必能够缀上。”
“如今夏国之中,不能没有督公掌舵啊。”
“不必了,本督此番到了这里,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打算。再说了……皇后,定宁公主,还有那群老东西现在正在夏国内争的很欢呢。他们难得高兴一下,本督何必那么快回去,扫了他们的兴致呢。”
“正要,他们不是一向说本督是奸佞,祸害了大夏的百年基业吗?那就……让他们自己担一下瞧瞧吧,看看朝堂之上,还要再翻腾出多少的浪,才能消停。”
在京城之时,隋仪景知道裴舒还未死之后,便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签发悬赏通缉上,并且不断的安排万礼司的人手,去夏国底下的县镇之中。尽可能的不放过闻人庭风和裴舒的任何消息。
等到他再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周皇后有了些动作。光是他知道的,周皇后私底下联络的朝臣便不下数十位,皆是旨在要推举新帝的打算。
而另外一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以“骄奢淫逸”名冠京城的定宁公主也开始了一些奇怪的活动,她似乎是提前洞悉了周皇后的一些谋算,在暗中也与一些朝臣有了一些联络。
并且,定宁公主的关系网,似乎比着他所想的还要大的多。除了夏国之人外,竟然还有一些景国旧人的痕迹。并且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每一条线,最后所牵扯的过程中,都有鄢廷成的身影。
定宁公主和鄢廷成的关系,隋仪景听裴舒与自己说过。那只是一个不能做实的猜测,但这一次,这种猜测却是实实在在的做实了。
自己留在宫中的眼耳与自己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几乎很快拿定了主意。
既然她们各自有自己的谋算,那么就让她们去斗就是了。都想要争王,那他就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那位置看的好看,但是想要坐稳,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蓝袍太监听着隋仪景的话,试探着道:“督公,那您这是要亲自去将舒侧妃带回来?”
隋仪景:“立刻确定进发路线吧,本督现在只想快些将舒侧妃带回去。”
蓝袍太监连连点头,取出了罗盘,重新确定了位置。
……
堕马峡。
这一夜,许是知道闻人庭风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裴舒睡的极为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