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庭风交待了些许之后,便出了房间。
裴舒没有过问,但也能想到,他一定是为接下来出关的事情去做准备了。
裴舒被绑着手脚,坐在床榻上,大红二红就像是两尊石像一般坐在她的对面。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她。
这一盯,天色便是黑了。
裴舒望着外面的天色,黑色的薄纱一点点将夜间笼罩,夜色更深沉几分。
直到大红二红从外面端了吃食进来,也不曾见闻人庭风回来,裴舒一边吃着二红喂到嘴边的饭,一边呢喃着:“闻人庭风会不会是在外面遇到了官府的人?要是他就这么死在了外面,我是不是就有逃跑的机会了呢?”
“殿下,不会,出事。”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但裴舒却听明白了那一段话的意思。裴舒有些意外的瞧着正在给自己喂饭的二红:“你竟然会夏国的语言。”
二红一惊,脸上一红,过了良久才是点了点头,又是用着不太熟练的夏国语言道:“我们,的确会……殿下,不许,我们说。”
裴舒微微张嘴,愣了一下,很快又是反应了过来。
闻人庭风之所以让她们掩藏自己会说夏国语言,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自己而已。只要她们假装听不懂,那自己就不会尝试着去和大红二红沟通,去策反她们。
这手段,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二红瞧着裴舒的模样,以为裴舒在心中正对闻人庭风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又是忍不住为闻人庭风开脱着。
“殿下,对你很好的。”
裴舒兴趣缺缺的点头:“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真正对她好,就应该直接放她走才是。
二红:“你只要,跟着殿下。王妃,是你。”
裴舒不语,她此番重生之所以想获得重权,都是为了给林家平冤,为林家复仇。如果所有的权力,不是建立在这个的基础上,那么她是普通平民女子,还是王妃,又有什么区别呢。
二红见着裴舒不说话,又是有几分着急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盒药膏:“殿下,惦记你。怕你受伤,让我们上药。他,对你,好。”
又是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菜色,你爱吃。殿下,专门,查的。”
指了一下裴舒:“你病了,殿下,亲自,大夫,为你。”
“殿下,从来,不这样。你是,特别的。”
屋中一片寂静,烛火在灯罩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裴舒听着二红像是倒豆子一样,又是十分着急的说着闻人庭风对自己的种种好。
过去,她都只是将闻人庭风做的这些事情,当成了闻人庭风为了得到自己,做的一些妥协罢了。她与闻人庭风只是工具。
可是现在又听着二红这么一说,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好像有了些许不同。
用过饭,灭了灯。大红二红,用一根绳子将她们牵在一起。裴舒躺着,明明夜色已经极为的深,但是裴舒却有些睡不着了。
用饭的时候,二红说的话,像是梦魇的低语一般,不断的在耳边环绕着。
裴舒一直略略思索着,可究竟要想出个什么结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这么睁着眼睛,天色便从黑夜到了白天。
大红二红给裴舒收拾好,下了客栈的时候。闻人庭风正站在马车前,青色的长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闻人庭风走近,手捏住了裴舒的下颌,对着裴舒的脸看了看:“你眼下乌青一片的,昨夜没有睡好?”
裴舒语塞,自然不可能说,她昨夜想了一整晚闻人庭风与自己这段时间的相处。
闻人庭风:“本王知道,你一心想要逃。时间越是临近,你便越心焦。如何,昨夜一夜未眠,你可想出了什么对策?”
裴舒:“……”
抬起脚尖,闻人庭风的脚尖狠狠踩了一下,提起裙摆自顾自的上了马车。闻人庭风很快的也追上了马车。
“看来,你已经放弃了。”
裴舒冷笑了两声:“我放弃不放弃,又有什么用。殿下像是看守犯人一样,将我看得这般严实,除非我是那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否则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不也一样施展不开。”
闻人庭风坐在了裴舒的身侧,揽住了裴舒的腰:“你如此听话,还真是让本王有些不适应,不过……本王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听话,直到……离开夏国的边关。”
马车车轮不断的转动着,大红二红跟在马车边上,低着头尽量掩饰着自己。在马车之后拖着的是一些装了粮食,和一些货物的拖车。
闻人庭风此番行踪,对外宣称的终究是商人。若是此番出关,随行却不见任何货物,同样会惹人怀疑。
马车已经驶到了关口,应着京城张贴缉拿悬赏的缘故。此番出关的检查,检查的十分严苛,马车前面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硬生生是排了两个时辰,才是到了出关的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