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叹了一口气,面上是深深的担忧之色。 看了一眼院正,小声的问道:“院正,陛下最近似乎更容易累了,您身为太医院之首,不能不将陛下的身子放在心上啊。” 院正勉强的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李公公放心。我何曾对陛下不上心过?” 只是……陛下如今的身子,本就是燃着最后一丝火星的烛台罢了,人的寿数有限,他终究只是大夫,而非阎王。只能治病,没法逆天改命。 李公公将门推开,正是要开口询问什么,一股血腥气便是冒了出来。李公公脸色瞬间大变,猛然快步向内走了几步。 一眼便是看到,已经死在乾清宫正中的安文帝。 院正后一脚进来,看到殿内的情况,下意识的便是要惊呼出声。 李公公便是一把点在了院正的哑穴上,李公公冷眼看了一眼院正:“大呼小叫些什么?如今是什么时候,不知道吗?你是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可吗?” 身上因为惊惧,不自觉的冒了一身的冷汗。 “此事,事关重大,塔西国的商队还有上供旅队也正在夏国境内。若是这个消息现在散出去了,会引发什么后果,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承担的起的吗?” 院正听罢,狂跳的一颗心也是逐渐的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李公公解了院正的哑穴:“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殿内。我这就去通传皇后娘娘和千岁爷前来。” 李公公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让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平复下去。 外面候着的下人见着李公公出来,也是连忙迎了上来,以为是有什么吩咐:“公公,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公公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腰牌,递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上:“你腿脚快,现在立刻拿着我的腰牌去宫门处,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宫。任何事由,任何人,都不能放行。在皇后娘娘送来新的谕令过来之前,只准进,不准出。” 那个小公公瞧着手中的腰牌愣了愣,试探着问道:“公公,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竟然闹到需要封锁宫门的地步?” 李公公目光射出几道寒光,下一瞬,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已经在那个小公公的脸上炸开。 李公公声音森然道:“你在宫中当差多久了,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是本分吗?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话,不要问。下次再这么不懂分寸,直接去领了杖刑吧。” 小公公捂着脸,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是连连的应了声,然后跑了出去。 底下的其他公公见了这番动静,也是纷纷低头听安排,不敢多问一句。 李公公将人安排出去,分别去通知了皇后娘娘和千岁爷。自己却是在门口守着,打定主意,在能做主的人来之前,安文帝的死,不能够再让更多的人知道。 此刻……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扔出了一颗石头,在湖中心,那圈涟漪不断的扩散出去,久久难以平复。 …… 宫道上,裴舒依然在思索着今日安文帝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想的太过出神,连身前发生了什么都未曾察觉。直到小安子伸出一只手横在了裴舒身前:“主子小心。” 裴舒抬头看了看前面,她们正走在出宫的宫道上,前面似乎也是有几个宫人,还有运送货物之人,纷纷是堵在了前面。 再往前一看,才发现还没到下钥的时候,宫门竟然已经关上了。 绿竹好奇的探了探脑袋:“怎么回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关了宫门了?可咱们还没出去呢。” 裴舒皱着眉头,隐隐觉得应当是出事了。 “小安子,你去问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安子点头,脚步极快的几步便是走到了前面去,正要找个带头侍卫问话,却是发现门前还有一个自己还在宫中时,也一同在乾清宫中伺候的一个小公公。 “富贵?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安子眉头一紧,如果是富贵前来通传关闭宫门的消息。难道说……是乾清宫出事儿了。 富贵瞧见小安子,也连忙行了一礼:“安公公,万福。” 小安子摆了摆手,示意富贵不必在意此等的虚礼,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要封锁宫门?” 富贵知道面前的这位是什么人物,可不仅仅是伺候过陛下这么简单,更是千岁爷曾极为看重的人,万万不能得罪了。 立马像是倒豆子一般的将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小安子听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回到裴舒身边时,将那些消息也一一复述了一遍,神色为难道:“主子……看来很大的可能是乾清宫出事儿了。” “那咱们这一回只怕是出不去了。”裴舒虽然笑着,但是一颗心已经沉到了深渊:“若是我想的没错,咱们是最后离开乾清宫的人。咱们前脚离开,后脚乾清宫就出了事儿,咱们不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吗?” 绿竹有些手足无措:“啊?陛下那边出了事儿,那咱们怎么办啊?” 裴舒笑着摊了摊手:“自然只能回去瞧一瞧了,如今咱们是在宫中,就算是想逃……” 瞧了一眼那十几人高的宫墙,裴舒自嘲的笑笑:“咱们也插翅难飞,更何况若是咱们现在逃跑,只会是让人觉得咱们在做贼心虚,日后更难将一切说清楚了。” 叹了一口气:“走吧,咱们回乾清宫瞧一下吧。” 裴舒刚刚说完话,正是回乾清宫去,远远的便是瞧见了有两队人正向着这边过来。 一侧的是青鸾姑姑带的人,至于另外一边,裴舒并不认得,但是那一身的装扮却是万礼司的服制,想来是隋仪景安排的人。 青鸾向着裴舒行了一礼,看着颇为客气道:“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