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让绿竹和小安子都出去了,一个人在房间中空坐了一会儿。 她倒是没有去想太多。 蒋炎彬即便现在不死,待她查到事情的真相之时,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真要论蒋炎彬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好像也未曾。他只是选了一条捷径罢了。他只是辜负了自己那么多年来,对他的一番真情。 只是……蒋炎彬死在那里,裴舒都不会太意外。但是死在定宁公主府,还是让她颇为意外的。 定宁公主明明对他喜爱有加,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会为了得到蒋炎彬,而将她给毒杀。 这样一个费尽心机得到的人,定宁公主应该更加用心呵护,保护起来才是。怎么会就让他死在火里?这于情于理,有些说不通。 而且蒋炎彬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是遇上了走水,必然会逃离着火的地方。一个活人在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不跑呢?那恐怕……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无法逃跑,或者失去逃跑可能的时候吧。 裴舒思索着,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总觉得,蒋炎彬的死和定宁公主脱不开关系。 这一夜,裴舒一夜无眠,心中有很多的思绪,并不是为蒋炎彬的死心中有什么唏嘘,只是心烦意乱,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的心绪不宁。 第二日。 裴舒一夜无眠,但天色大亮,身体疲倦,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让绿竹伺候着穿衣,画了一个简单的妆。正是用了一些小菜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些许动静。 裴舒刚刚抬头看去,便是见小安子带着人进来了。 来的人一身蓝色的滚云纹宫服,裴舒对那人看的也眼熟,不是旁人,正是安文帝身边的李公公。 裴舒将碗筷搁下,起了身:“见过李公公,您怎的会出了宫来?可是陛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就算真有什么旨意,自然有低等一些的传旨公公前来。怎么会轮到李公公来了? 隋仪景在临走前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隋仪景说让她多防备一些安文帝,这老妖怪是会算吗? 忍不住将衣袖中那掩藏着的小瓷瓶又给握的紧了些,那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她不知道,隋仪景只说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助她脱逃。 李公公见着裴舒,也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若只是太子侧妃,李公公倒也不必对裴舒这般的客气规矩。可能在宫中行走的,哪个不是人精? 小安子对裴舒恭恭敬敬,马首是瞻的就不说了。连隋仪景都少见的,对这位太子侧妃,展露过几次笑颜,而没有杀了她。足见裴舒的特别之处。 虽然不知道裴舒与隋仪景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能够被皇上和隋仪景都厚待几分的人,他自然是要多多巴结着才行的。 李公公,笑着道:“是了,陛下正在宫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临时传唤了舒侧妃入宫。皇上点名让奴才来办此事,足见了陛下对舒侧妃的看重了。” 话虽然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但裴舒直觉此事或许并不似表面上看过去的那么简单。 向着小安子使了一个眼色,小安子心领神会的给李公公递上了一个荷包:“李公公,虽然我如今已经不在宫中走动。但好歹我等曾经也算是同门。我们主子做事谨慎小心,今日陛下如此意外的召见,总归是让人觉得奇怪的紧。不知道李公公可否透露些许,陛下是何用意?主子也好准备一二,也免得主子在陛下面前失仪,惹了陛下不悦啊。” 李公公瞧了一眼那个荷包,连收都不敢收,忙是将那荷包给推了回去。 “安公公,您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以前您在陛下身前伺候的时候,奴才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今奴才只是捡了一个公公的缺儿罢了,那里还能再这般的恬不知耻,故作拿乔的呢?” 李公公面上有几分为难:“安公公,舒侧妃。今日事情的确发生的突然,奴才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只不过吧……奴才记得一件事,就是陛下在让奴才前来传唤舒侧妃之前,让太医院的院正来了一趟宫中。似乎是找陛下拿了些药,旁的倒也没什么了。” 太医院院正…… 安文帝自从鄢廷骋薨逝之后,便是大病了一场。有关安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息,她也是听说过。 难道说…… 裴舒问着:“李公公,陛下的身子,难道有些不痛快吗?” 李公公见裴舒问的耿直,却是讪讪的笑了笑:“舒侧妃,关于陛下的事情。能说的奴才自然是知无不言。可是有关陛下身子安康之事,不论是好是坏,奴才也是不能多嘴的,还请舒侧妃见谅。” 裴舒也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太着急了,竟然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关于当朝皇帝的所有喜好,身体情况之类的,在宫中都是最为禁忌的话题。为的就是维持朝中安稳,同样的也免得让人心中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想着去做了一些取巧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为难李公公了。我们这就进宫吧。” 裴舒换了一身衣裳,便上了李公公从宫中牵出来的轿撵,一路抬着便是入了皇宫。 一个人影在宫门处晃荡了一下,直到瞧着裴舒被抬进宫中,才是连忙向着宫中的一处奔袭而去。 那人一路跑着,一直到了周皇后的椒房殿。 周皇后正躺在软塌上小憩,听到青鸾通传人进来,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如何?是裴舒进宫了吗?” 那跪在底下的宫人,连忙应话:“是……奴才看的仔细,正是舒侧妃乘着金丝撵入的宫,那方向正是向着陛下的乾清宫去了。” “金丝撵?”青鸾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