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贞福了福身,做了一派恭敬温良的样子。 “自然是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专门来接小安子公公去我的院子罢了。我亲自到场以表尊重。” 听到裴雪贞的话,绿竹愣了半响才是看向了小安子。 “安大哥,你说的要去追随良主,难道指的就是贞侧妃?” “有何不可?”小安子没有去看绿竹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同为侧妃,明显是贞侧妃更得太子宠幸一些。入了府这么长的时间,太子殿下可是从未留宿在芬芳院一次,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与舒侧妃本就生了嫌隙,贞侧妃又答应了我更好的条件。良禽择木而栖,那我选择为贞侧妃卖命,又有何错?” 不长的一段话,却如同一记记重锤,将绿竹心中所有的念想都给敲散了。 失魂落魄的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小安子面前,嘴巴张了张似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小安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抬起手,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打在了小安子的脸上。 小安子的脸上很快浮起了一个红色的掌印,他抬头向着绿竹看去,瞳孔微缩。 被打的人是他,他没有吃疼流泪,反倒是绿竹圆润的小脸上有一行泪沿着脸颊缓缓的流了下来。 “我真是看错你了。”绿竹的声音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我满心以为你会和主子重修旧好,没想到你却连一晚上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我真是错付了。” 裴舒也像是恨不得要将小安子给狠狠剥了一层皮一般,将绿竹拉回了身边,劝慰着:“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他是有一颗傲心的。那里能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真是主子身奴才命罢了。” 裴雪贞听完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也是向着裴舒笑着道:“姐姐,既然小安子愿意与我走,且姐姐与小安子也有这般的怨恨,那我不如就承了这份情,将小安子带走了,免得小安子总是在姐姐面前出现,让姐姐看的心中不舒爽。” 裴雪贞说罢,看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那便是走吧。如今天色还早,姐姐还能再回去小憩一下呢。别碍着姐姐了。” 小安子沉重的点了点头,正要走向裴雪贞。 裴舒开口道:“慢着。” 院中的侍从又是纷纷拦在了小安子的身前。 裴舒神色冷硬:“妹妹说来就来,说要带人走就带人走。会不会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裴雪贞对于裴舒的反应也不意外,毕竟这样明晃晃上来抢人。裴舒若还能那样笑着,才是说不过去。 “姐姐与我方便,不也是与自己方便吗?”裴雪贞道:“在这府上,依然是我更得太子殿下的欢心。即便姐姐更被皇后娘娘高看一眼,但……咱们是在太子府上而非是宫里不是吗?” 裴舒咬了咬牙,裴雪贞见裴舒这般模样,心中也更有了几分把握:“在这府上一日,最大的那个人便就是太子殿下。若是姐姐愿意给我一个面子,我也会替姐姐在殿下面前多多美言,让殿下对姐姐的态度多多改观的。” 裴舒看起来又气恼又无可奈何,看了裴雪贞半响,最终冷笑出声:“以前是我没有真正认识妹妹。罢了,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妹妹既然想要,那便是带回去吧,就当我送了妹妹一个人情。” 裴雪贞点了点头,又是说了些面上的话,便带着小安子回了院子。 进了屋,小安子先是重重的向着裴雪贞行了一礼:“多谢主子今日的解围,若不是主子出现的及时,只怕我不断掉一条腿是走不出芬芳院的。” 裴雪贞笑意盈盈的看着小安子:“说的哪里话,你愿意来我身边为我所用,我可是满心欢喜的。若是做主子的,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住,那才是真的没用。” 摆了摆手:“你刚来,我让秀珠给你安排一下住处,然后你先休息休息。过两日再到身边伺候就是。我答应过你,在这院子里,除我之外你最大。所以……你在我的院子中,想干什么都可以不必过问我。” 秀珠走到小安子身边,正要带路。 小安子只是将身上的包袱递给了秀珠:“我既然为主子所用,自然是要为主子尽心才是,我知道主子身上因着那日皇后娘娘的杖责还落了伤口没有大好。那不如这样,我再回一趟万礼司,帮主子取一些治疗外伤的圣药吧。” 裴雪贞闻言,面上有几分欣喜:“这……会不会不太方便?” 那药膏自从上次浪费掉之后,又听说可以让伤口好的像是没有受过伤似的,她便满心惦记着,现在听小安子主动提起,心中也是欢喜的厉害。 “女子的皮肤就是女子的第二张脸,主子尽得太子殿下宠爱,日后更是要将这份宠爱牢牢抓在手上的,怎么能让身上落了疤?主子且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小安子行过一礼,转身便出了院子。 直到小安子的身形彻底消失在院子中,裴雪贞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转为一片冰凉。 秀珠拿着小安子的包袱,走到了裴雪贞的身侧:“主子,这小安子对主子还真是事事上心,才一进主子的院子便为主子的事情这么上心。看来是想要证明自己,尽快在主子的院子中站稳脚跟啊。” “看一时有什么用?看人还得看的再长远些才行。” 裴雪贞抚了抚袖口处的绣花,那繁复金线织绣出来的图案,抚过手指带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他毕竟在裴舒身边跟了那么久,就算这一回闹得天翻地覆,近乎决裂。那也不能那么快的就尽信了,免得脑袋一热,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裴雪贞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没那么容易相信。 人心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只有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