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回了芬芳院,坐在桌前,这才有空仔细的瞧一瞧那本太子府上,真正的账本拓印册了。 虽然不知道隋仪景是通过什么法子找出来的,但是裴舒却也相信隋仪景。他既然说这册子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绿竹在一侧小心候着,裴舒快速的翻动着那本账册,她要查的那些账目记录并不远,也就是前年而已。 先是筛找了一下年份,又是仔细看了一月份。 裴舒很快便找到了灾年的那一项记账,裴舒仔仔细细的看着,同时在心中快速的计算着每一笔账目的数目。 当一项项的全部算下来,裴舒却有些愣住了。 “不对……这个账目不对……” 绿竹有些不明所以,账目不对,那不是好事吗?主子一直在查当初林家和太子之间的那一本账。 账目不对,那便等同于是有贪墨和来路不明的银两,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太子与当年的林家一事有关。 可是……看裴舒的表情,却并不像是查到相关真能根据的高兴模样啊。 “主子……若是账册有问题,那不应该是好事吗?主子一直在等的不就是这个吗?” 裴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将额前的发丝一点点的捋到脑后:“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是认为林家的事与鄢廷骋是有关的,那么这本账册在我的预想中就是有问题的。但是……” “它的账目是平的,所以我刚刚才会说,这个账目是有问题的。” 最后一句话落下,屋中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绿竹默了半响,才是道:“主子,会不会是……这账目被动过了?那一年的所有进项,已经填补到往年,或者下一年的盈利中了?” “不……这是……做不到的。” 裴舒低垂着头,有些气馁。如果是一些小钱,或许还能够用这种法子,将银钱抹到过往的亏损上。 可是那可是整整三千万两的三分之一啊,那是一笔一千万两的进项。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这一笔账给抹的干干净净,让她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 “这里面一定是那里有问题。”裴舒呢喃着:“这本账册若是每一笔多没有问题,那等同于说……鄢廷骋并没有害林家。可若不是鄢廷骋,那……究竟又是谁呢?” 绿竹听闻着,有些哑然:“主子,那……咱们岂不是恨错了人了?太子殿下其实和这桩事情没有关系。” 裴舒摇了摇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鄢廷骋与裴今砚合谋设计害我之时,我就已经和鄢廷骋走到了死局。即便他没有害林家,我也会将我受的这些怨念全部一一还之与他。只是现在……我的确该想想,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了。” 小安子很快从宫中回来了,向着裴舒行了一礼:“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经太医之手开出的药方,奴才已经派人送到厨房去了。并且已经吩咐了,这汤药对太子有益,日日都要送到位的。” 裴舒点了点头,听着小安子所提到的那一句药。裴舒猛然想到了林莫秋。 “小安子,林公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病情可有好转了?” 她上次去瞧表哥的时候,还是在出嫁之前,如今一转眼也过去两三个月了。为了避嫌,林莫秋的伤,一直由雅公子在治疗。裴舒去林莫秋宅子的次数并不多,所以也几乎没有遇到过雅公子,即便听着小安子说,雅公子是受医圣点拨的弟子,但见着林莫秋迟迟没有好转,她终究是有些焦急了。 小安子想了想道:“奴才后来去瞧过林公子几回,有一次倒还遇上了雅公子,奴才向着雅公子问过林莫秋的病情。” “林公子体内的毒素,基本上已经清理了十之八九了。如今一边是在用汤药做最后的祛毒,一边给林莫秋施针。如今……林莫秋已经醒转了,只是还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而已。” 裴舒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林莫秋已经醒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小安子也被问住了,挠了挠头:“主子不是说,等到林莫秋彻底被治好了,才通知主子的吗?只是醒过来了,但还不能走路,不能行动。也算不上是治好了吧……” 裴舒摆了摆手:“无妨,他醒了比什么都强。我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他。” 关于林家的事情,现在让她的调查几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裴舒一直觉得是鄢廷骋害了林家,但是现在所能找到的和鄢廷骋的证据并不能证明这一点。 那就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现在林莫秋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她正好可以问一下,当初林家的那三万千两白银,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舒原本是想着即刻就出发,但是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只能先按捺下来,终究这么长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再等上一晚,也是能等的。 第二日,天色刚刚一亮,裴舒便是收整好了一切,带着人便出了太子府。 上了马车,裴舒故意让小安子驾着马车在市集中多饶了几圈,那里人多,就向那里钻,为的就是以防有人会跟踪。待确定不会再有人跟随的时候,小安子才是驾着马车到了林莫秋所在的住处。 在车上,裴舒也并没有闲着,太子侧妃的服饰出现在这种地方,始终是太过惹眼了一些。裴舒在车上也换了一身普通妇人的衣裳,出现在人前。 丹霞听到敲门声时,正在和林莫秋说话。听到声音,便很自然的想到了裴舒,连忙去开了门。 看着裴舒,丹霞激动的落泪,连忙向着裴舒给跪了下去。 裴舒连忙扶住了丹霞,对于这个曾经的忠仆,自己已经亏欠她许多,自己又如何能够再受的住她这一跪呢。 反倒是丹霞能够保全住了林家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