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这不可能。” 鄢廷骋刚刚平复下去的心绪,一瞬间又是被调动了起来。剧烈的反应,让鄢廷骋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假的。” 周皇后连忙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医,太医上前号了脉,确定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急躁,周皇后才是开了口。 “假的?怎么什么到你的身边都成了假的?那字迹可是你父皇瞧过的,并且一路是从白鹤书院寄过来的,路上的邮驿站点都能查到踪迹,怎么会是有假?” 周皇后看着鄢廷骋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一想到京城中那些刺耳的对于鄢廷骋的传言,脸色愈发的难受了些。 “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出太子府了。” 鄢廷骋猛然抬眼:“母后……你要软禁我?” 周皇后眉头一皱:“你如今已经踏错了一步,京城中对你不利的传言已经传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了。” “你这边,我回了宫中之后,会与你的父皇说,你当日只是受了裴雪贞的蛊惑,才口不择言的。你已经知道错了,正潜心在府上反思修养呢。” 周皇后从小的时候,便知道鄢廷骋不是一个有才干的,也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她处处殚精竭虑,雷霆手段。 只希望自己这唯一的一个儿子,能够稳稳地坐上帝位。现在陛下的皇子,贬斥的贬斥,身死的身死。 越是能够继承之人,并不多的时候,就越要小心。行差踏错一步,那便是难以翻身的局面。 鄢廷骋从周皇后的语句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消息:“母后刚刚说到贞儿……难道母后要……” 鄢廷骋知道,周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周皇后铁了心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拦不下来的。 “你自己如今都大病未愈呢,你还满心在意那个狐媚子?”周皇后冷笑了一声:“看来,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也是应该的。” 周皇后:“为了让你父皇尽信我刚刚的那一番说辞,裴雪贞当然要受些敲打才行。再说了……她身为你的侧妃,就该有要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的准备。” 说罢,一拂衣袖便站起了身,带着宫人向外走去:“太子既然大病未愈,那便好好养着就是,其它的事情不用再操心了。” “以后,也莫再提起,你将一个畜生当成了裴今砚。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颇为不好。” 鄢廷骋看着周皇后带着人离开,踉跄着想要下床,手拼命地向前伸着,不甘地道:“母后,你为何不信我?那个怪物就是裴今砚啊,是裴舒害了裴今砚啊……” 卧房的门重新被关上,将鄢廷骋不断哀哀悲鸣的声音给隔绝在了门后。 周皇后身边的宫人,有几分不忍,试探着问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殿下既是如此坚持,会不会……” 周皇后面上冷酷地瞥了一眼女官:“裴今砚可是裴舒的兄长,嫡妹弑兄?并且还是在一群黑甲卫的手上?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女官面上有几分尴尬地摇了摇头:“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本宫知道,本宫为了太子的大业。一路上逼着他做了许多他不愿做的事情。就连裴舒,也是本宫逼迫着他娶的。” 想到这里,周皇后忍不住想到,会不会连裴今砚与他的那一番合谋,其实都是鄢廷骋为了给裴雪贞想出来的开脱之词。 周皇后眉头一皱,眼底泛起了几分肃杀之意:“看来……这贞侧妃,当真是该给些意思才行了……” …… 芬芳院。 裴舒精神不错,本以为今日还要去鄢廷骋那边装模作样地伺候一下。没想到周皇后来了,倒是让她们先退下了。 裴舒省的麻烦,自己在芬芳院中过的也是怡然自得。让绿竹和小安子去温了些酒,又去小厨房做些小食,她们主仆几人,也能享的几分欢愉时光。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裴舒看着小安子提着一壶温好的酒进来,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怎么了?你笑的这么开心?” 小安子咧嘴一笑:“是裴雪贞那边。” 裴舒:“裴雪贞?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奴才也并未知道的太清楚,只是温酒的时候从裴雪贞的院子边路过。听到有人正在杖责裴雪贞呢?”小安子道:“那一边打着,好像还说……为了太子殿下,多忍忍。” 裴舒听的眉头一皱,裴雪贞可是太子侧妃,整个府上誰敢杖责裴雪贞?但又是一想,周皇后还在太子府上。 裴舒:“是周皇后的人?” “主子不愧是聪慧的人,一下就猜到了。”小安子道:“奴才在那边听了一下墙角,听到了一个相熟的声音。那声音正是皇后身边品级颇高的女官的声音。” “那女官一边在一旁观刑,一边说,希望贞侧妃不要将一身的狐媚功夫多放在太子身上了。” “身为侧妃,更应该多多约束自身的言行。多为太子殿下分忧,而不是给太子殿下惹是生非。” 裴舒神色如常,她为了裴今砚和鄢廷骋的这一出局,她谋划了许久。 更是让隋仪景在万礼司中,挑选了极为擅长模仿笔迹之人,写了一封裴今砚字迹的信,从白鹤书院中寄出来。 这样,鄢廷骋即便说出了,当初暗害她的事情。怀疑生辰宴上的一切,是她的蓄意报复,那也不成立了。 京城中的风言风语,和鄢廷骋这一番经过谋划,而变得错漏百出的一番自白。就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了。 “看来……鄢廷骋还是说了那些话。那只会让周皇后觉得,是鄢廷骋过分迷恋裴雪贞而说出的推脱之语罢了。” 裴舒思索了一下,向着小安子道:“你们万礼司中,有能够治疗杖责之刑的膏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