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嫔听着声音,向着裴舒看了过去。眼中恨意不减。 忍下一口气没有去理会裴舒。 就像裴舒说过的一样,只要没有捉奸在床,她都还没有辩驳的余地。她能在宫中一路从一个才人爬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张脸罢了。 没有心机和城府,怎么能够在后宫之中活得下去。 熬过今日……只要她联系上鄢廷仪,一切都会有转机。 “菀嫔娘娘,其实……想要证明,你与八皇子之间的私情。甚至用不着一定要抓到你二人有肌肤之亲的。” 菀嫔冷哼:“是吗?难道舒侧妃还想着要去逼供本宫身边的宫人吗?” 主子身边的贴身宫人,一向是知道主子最多秘密的那个人。以往,从她们作为突破口,的确是能够问出些东西来。 不过菀嫔却并不惧怕,她身边的下人都是极为信得过的人。 就算是将她们生生给打死,也不会从她们的口中说出任何一句,与她不利的话。 裴舒一边微笑,一边向着菀嫔走了过去:“菀嫔娘娘说笑了,逼问宫人这种事情,办不好就成了屈打成招。问出来的话便也没那么容易让人信服了。” 菀嫔疑惑裴舒的用意。 裴舒已经走到菀嫔身侧,手指缓缓勾起了菀嫔如墨一般的发丝:“娘娘的这一头青丝保养得可真好啊。且这用的发油,也不愧是宫中顶好的发油,颇为滋养,味道也馥郁芬芳。” 菀嫔面上并没有因为裴舒的夸赞而生出什么得意模样。 她知道,裴舒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除非,这发油上有什么文章。 可菀嫔心中却如何都无法将发油与鄢廷仪产生联系。 宫中的发油都是由内务府统一采购,发放。中间没有经过鄢廷仪的手。 且她用的这桃花香味的发油,是在她刚刚晋封嫔位的时候就定下来了。已经多年没有更换过。这里面更是难以做什么文章。 菀嫔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裴舒,讥笑着:“舒侧妃这是羡慕吗?若是喜欢,那等着本宫回宫之后便差人送一些到太子府上去,让舒侧妃用个够就是。” 说罢,菀嫔想要将自己的那一缕发丝从裴舒手上抽走。 然而一动,却发现裴舒将那一缕发丝给捏得极为紧,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舒侧妃!”菀嫔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在菀嫔娘娘知道我要做什么之前,我还有一事要先问一下督公。” 被一下子提及,本是想好好看戏的隋仪景也是打起了精神。 点头道:“问本督?可以,反正这出闹剧已经到这一步了。究竟是你诬告菀嫔,还是菀嫔通奸之事坐实,总是要拿出个说法。你尽管问,本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过督公,我听闻督公掌管前朝后宫,不论大小事物,皆是督公尽心尽力。那不知各宫主位娘娘所用之发油气味,督公可知道的详尽?” 隋仪景眉眼细细的一眯,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裴舒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了。 真是脑袋活络的小东西啊。 唇畔勾起一丝弧度:“这是自然,各宫娘娘对气味的喜好各不相同。” “皇后娘娘不喜味道太过复杂,所以素来只用香粉,不用带有气味地发油。” “而四妃之间,有偏好栀子的,也有喜爱瓜果之香的,也有喜好檀香之味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各自不同。每次宫人在内务府领了东西后,也不必怕会送错了主子的住处。毕竟没有完全一样的香味发油。” 裴舒等的便是那最后一句话。 “如此,那便是了。”裴舒将菀嫔的那一缕青丝,缓缓收拢。 “只要等着明日,督公派人找到八皇子,用素净无味的白帕,在八皇子身上一一拂过,便可辨别究竟有无奸情这一说了。” 裴雪贞听着,但脑子中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唯一听明白的便是。 这发油能够证明菀嫔与八皇子通奸,但这道理……她却是想不通。 “姐姐,这如何能够证明呢?难道姐姐的意思是说气味吗?” 裴雪贞有几分疑惑:“即便姐姐要说,这发油的香味会沾染在八皇子的身上。但殿下入夜必然要沐浴,那发油的气味也散尽了,如何能够证明得了?” 裴舒点头,神色却并不慌张:“若是寻常的发油自然是不行的,但这是进贡到宫中的发油,其制作工艺的不同,使其有着颇为长久的持续性。” “我运气好,以前去二妹妹院子中的时候,见到过一罐菀嫔娘娘赏赐的发油。” “女子嘛,对于美好芳香之物,都是好奇的。二妹妹人美心善便分了一些给我。我连着用了十几日,那些日子里,我身边的绿竹只是离着我近一些,她身上的发油香气便也是持续不散,即便是夏日炎热,日日沐浴。那香气也未散过。” “所以,我想来……只要能够在八皇子身上用无味的白帕抚上一遍,那便真假自知了。” 这一番话,自然是假的。 对于这宫中的御用发油了解,只不过是因为那发油,在林家还未覆灭的时候。一直是由林家进行提供。 她对于发油的工艺和其所能够维持的香味气息,自然是了若指掌的。 在那调香的工艺之中,因为顾及到是宫中的御用之物,为了做出最好的品质和长久的留香时间。 她对于发油的油底,使用了十几种油底进行复合使用,最后才是达成了香气可维持十日而不散。 而裴舒之所以能够笃定,鄢廷仪的身上一定有桃花发油气味的原因。也要多谢与那张送到她屋中的那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上,将菀嫔与鄢廷仪的各种消息记录的事无巨细。 甚至于一个月之内,鄢廷仪进入了菀嫔的宫中几次这种隐秘的消息都